昨晚北山中学数位老友聚会,相谈甚欢,不觉多饮,微醺而归。
昏昏然和衣而睡,渐入梦境。时空穿梭,回至三十又几岁,尚未婚娶。家人逼婚甚急,只得遁入乡野以净耳根。是日来至一偏僻古村,此地四周群山环抱,村中多有苍天大树,田野肥沃,阡陌纵横。适逢村中一员外贺寿,大宅之门,张灯结彩,来往乡人提壶携浆,奔走庆贺。
余好热闹,挤入人群,恰与一女子相逢。此女体态丰腴,皮肤白净,衣着华美,在众丫鬟簇拥之下四处悠逛。
庄内杀猪宰羊,上楼下梯,一片忙碌。庄后有一祠堂,内搭一戏台,台上演得本地戏曲,听不出是何戏种,咿咿呀呀。台下观众听得入迷,不时一阵鼓掌。
看罢热闹,出了人群,正欲往一山上古寺行走。忽听身后人声鼎沸,一队统一制服的家丁手持刀械,朝余身后追来。余一时惶恐,不由加快脚步,朝山顶逃去。众家丁亦加快脚步追来,为首一家丁大喊道:"这位相公莫要惊恐,我家老爷有请相公赴寿宴。"
余已两日未进粒食,饥肠辘辘。既然有美宴相邀,恭敬不如从命了!宴上尽是美味佳馐、玉液琼浆,余不顾颜面,狼吞虎咽起来。当晚在员外庄上住下,不复赘述。
次日醒来,是个艳阳天气。忽听窗外鼓乐齐鸣,几个家丁走进室内,拿件大红袍子,不由分说套在余身上。旋即又牵一红衣女子,头顶盖头,走将进来。余未缓神,已与红衣女子被连拖带拽引至堂上。高堂之上,端坐一慈眉善目的老翁。见余来到,很是欢喜,脸上红光满布,更显福泰。余突然失去知觉,像个傀儡,任人摆布,与那女子拜堂成亲。
正欲入洞房之际,忽有家丁来报,女子外婆突然去世。员外合家白衣素服前去奔丧,惟余与女子留在新房。天色已暗,房内红烛高照,四壁通亮。余内心忐忑,久久不去揭那盖头。红衣女子坐等不及,自行揭去,竟是中午所逢之员外大公主!
烛光之下,蛾眉粉脸,双目低垂,甚是娇羞。两人枯坐半个时辰,红衣女子开口说话:"相公,你真的喜欢奴家,愿意陪伴奴家一辈子吗?"余无言以对。女子又说:"你入赘我家,奴家可保你衣食无忧。奴家知道你是心不甘,情不愿,若实是相不中奴家,奴家不拦你,你自己走吧!"
女子通情达理,余甚是钦服,自知对其并无真情,不能贪图她家富贵,娶了她即是误了她的终身。正欲走时,员外一家打着火把,奔丧完毕而归。员外见余要逃,率众家丁赶将过来。
余不敢久留此地,不顾山高路陡,玩命而逃。众家丁紧追不舍,逃至山顶一古树下,余使尽最后力气爬了上去。众家丁已至树下,员外亦气喘吁吁来至树下,苦苦相留,然余去意已决,纵身一跃,跳下山崖。
突然惊醒,出了一身冷汗,原是南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