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有次元旦汇演,班主任鼓励每个人都出节目,作为每次文艺演出都参与的我来说,那一次莫名地抵触,没有具体原因,仅是莫名的低落,不想加入热闹的一切。
我同两个关系较好的同学聊了此事后,发现大家想法一致,不想再次参与热闹合群的欢乐场。也许是青春期的我们对于和乐喧闹的叛逆,用这样抵触的方式来捍卫自己的孤独以及许多无用的小忧愁。
班主任自然是感到惋惜又不停劝解提倡,而我们因为有了彼此的陪伴,更有底气态度坚定,置身大众之外,一起坚持这份任性。
文艺晚会的当天晚上,我们偷偷溜出学校去压马路,一路上聊了很多话,做了许多夸张的肢体动作。异常兴奋,不再感到孤单,似乎有了可以抵抗一切的勇气,来自于同谋者契约的力量。
往后我不断碰到这样的同谋者,享受了那股能坚持某个任性决定的力量。包括许多人都在忙着考各种证的时候,有几个不想考证又害怕被大潮孤立的人抱团在一起,相互安慰和鼓励着仅做自己想做的事、不要盲目跟潮。以及面临逼婚又不愿随意将就的人一起安慰彼此也安慰自己说:“宁缺毋滥!”
当一个人的信心不足以抗拒世俗的偏见时,我们会去寻找同谋者,同谋者聚在一起的能量可以相互慰藉鼓励。
因为同样的困境比同样的欢喜更能让人迅速结盟,这是苦难者的敏锐和觉醒,能迅速嗅到同类人,也是人的本能吧。
这是坚持为自己而选择的第一阶段。有同行的人不会觉得孤单和势单力薄。
得是在后来,我们都不可避免要长大。有人会遇到合适的人就结婚了,皆大欢喜,有的人能坚定地按自己的方式生活下去。
那些曾经说要一起对抗世俗的人们,都渐渐地不再是彼此的同谋者。
我们不再抱团在同一个战场里,我们都有了各自的战场。
当我意识到这个阶段的到来时,坦然又兴奋。因为我们可以不用再借着同谋者的力量来强化自我的心愿。
曾经的同谋者,是一种过渡。自此,才能迎来第二个阶段,关于自我的战场。
去寻找同谋者的人足够清醒,但没有足够的勇气。而疏离了同谋者的我们把那份清醒坚持下来,并且尝试去从自身磨练出勇气来,学会从在意自己出发,人生的每一个选择里,求学、求职、城市、伴侣……得是心甘情愿,自己对自己负责。
以前我们的战场里,同谋者是彼此、敌人是来自外界相同的偏见或是世俗的绑架。
现在我们各自的战场里,同谋者是自己,敌人亦是自己。我们时常拔刀相向,一个自己刺向另一个自己,而后自我疗伤,每一次结痂脱落后就是自我重塑的血肉。
这一份过渡的完成意味着,我们不再把观望的目光放在外界的期待和规则里,而是凝望自己的意愿和感受。这样的人生突然简单很多,而人生本就简单而纯粹。
以前我一直认为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各人有各人的人生,自己负责自己修行,走向不同的尽头。
现在我认为这或许也是一种殊途同归,不是因为曾是同谋者、不是生命的尽头相同,也不是这一段修行的终极相同,也许就什么也不是,仅仅是人作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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