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的某个夜晚,我来到了长春。
一下火车,一股清冽的寒气直勾勾地钻进我阔腿裤下面的脚腕,并且一路上去,凉到膝盖。
这还是春天。
坐上轻轨去长春建筑学院的时候,一路上盛开着鲜花,桃花,樱花等等,并不像在我们那里遍地都是所以平常。这里的花带着淡淡的清香,花粉的味道很黏腻,好像初恋。它还是一个年轻的城市,两百多年的历史,现代化的设施基本都是崭新的,郊区的荒地盖满了小洋楼别墅,可是,连出去的路都没有——穷。要想富先修路,古人的话是不会有错的。纵使再漂亮到人人都喜欢的洋楼,存在于远离中国繁华都市的长春,到底还是发展不起来。
突然想到了我一个齐齐哈尔的朋友,一家人在上海,忙而且累,但生活有奔头,不愿意待在农村,坐井观天。
在满语里面,哈尔是江的意思,齐齐哈尔就是齐齐江。所以哈尔滨旁边一定有一条河。
傍晚的长春,日落美极了,就好像远在天边的一个梦,又好像被遗忘在了世界边缘。红色屋顶的小房子间或隐约在丛林中,40%的绿化面积,长春真得算得上个宝地。
暮色已深,抬头仰望着天空,最近天气不是很好,星星很少,可是仍然惊喜地找到这些年一直在夜里凝望过的北斗七星。记得昨晚在家乡的土地,它还在众星云集的北方斜照着,怎么今天卓然独立在将近九十度的天穹?惊喜且惊奇。
第二天一早,看见还在隐约着的夜色,去了净月潭,据说与台湾“日月潭”有姐妹潭之称。
那是一种怎样的静谧,仿佛风也停止了呼吸。在净月潭的游船码头,天与潭一色,物与景共生。在小潭的阶梯上吹很多泡沫,它可以直接飞到堤坝上去,与潭面的风耳鬓厮磨。阳光下的泡沫是彩色的,游人的心情是畅快的,好像就那么安静地待一会,就被这纯净的湖光山色荡涤了心灵。
我偏爱黄昏的时候,那种渺远且凌乱的嘈杂,总让我想起很多年前的下课,困意袭来趴在课桌上小憩时,周围那些整齐的喧哗。
下午的时候去长春建筑学院,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单从这外表的独特和个性,就已经满是喜欢了。
我选错了时间,这个时候,北半球高纬度地带还没有草长莺飞,但有柳——“绿柳才黄半未匀”,“晴烟脉脉柳毵毵”,所喜樱花正盛,还算值得庆幸。
一栋栋高大宏伟的欧式建筑静静地矗立在这山坳里,向南遥望着净月潭的钟楼,景色尤其美妙,今天的天空是蓝色的,幸天公作美并未下雨,才有了这如许多的珍贵照片。
想说的很多,来不及细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