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结束了和一个蒙古牧民的访谈,带着老人吃了一顿并不是很爽口的饭菜,既然点过餐了,再不好吃也得硬着头皮花着钱把吃掉,这种心情也是不要不要的。送别老人,走出房门,感觉内蒙强烈的紫外线扑面而来,阳光洒在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灼热感,不像郑州那样阳光罩在身上让人喘不过气,抬起头看了看天空,湛蓝色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真的是让人心旷神怡,所有的烦恼都能抛在脑后,于是就随手拍了一张天空,放做文章的封面,也做成了手机的屏保。
走在路上,选择了阳光和低矮平房交叉的阴凉处行走,我想这是所有人的本能。在这里我可以安静的看着路边因为天气炎热停留在阴凉处歇息的人们,也可以透过平房的窗口看这些破败的无人居住的室内斑驳,还可以看到在阳光下匆忙骑车或是回家吃饭或是接送孩子的人们,同时还有一位老大爷在远处因为没有阴凉而不得不背着行李在阳光下艰难行走,建筑工人们顶着烈日在机器的轰鸣声中劳动,迎面还走来了一位打扮时髦的女人,手里拿着顺丰快递,带着白色口罩依然不失优雅。走着走着,前面没有了楼房,也就意味着没有了阴凉,我也不得不把自己放在阳光下,顿时就有了一种冰火两重天的感觉,走了大概五十米,转过农村信用社的拐角,我原以为依靠着高楼会有很多到阴凉,可是事与愿违,阳光正午,阳光和楼房成了垂直的九十度,阴凉被阳光没收了。对于这种自然选择,我也只能沿着楼房的墙角继续行走,路的对面是一座山,那座山我前几天登了上去,可以俯瞰整个阿巴嘎旗,山的另一面却是一望无尽的大草原。今天的山显得格外翠绿,可能是和这几天下过雨有关。对于草原上的人来说,雨水是最重要的馈赠,没有雨水就没有草场,就没有了牲口。
走着走着,迎面一个小伙子骑着单车,在距离我五米的时候按了铃铛提醒我,听到声音的我慌忙左移了两米,这时,从税务局出来的一辆SUV也按响了喇叭,并且从一条不规则的小路出来。他们对于我都没有骂,也没有冷眼看,只是善意的提醒,可能是对于行走在烈日骄阳下路人的一种理解和包容。
前方再拐一个弯就到了我的住处,远远的看到几位居住在福利院的孤寡老人呆呆的坐在房檐下的阴凉处,这已经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在阴凉处看风景,看阳光是他们饭后最舒服的时光。走到前去,我发现他们也是躲在最墙角的地方,阴凉处距离房屋的地基只有四十厘米,而外面全是阳光。他们寒暄,问他们吃了什么饭,饭好吃不好好吃,他们也很开心的和我聊天。聊着聊着,一个没有儿女的光棍汉吹起了口哨,这音乐类似于陕北民歌,淡淡的忧伤,也有淡淡的洒脱。聊了十分钟,我也该上四楼休息了,屋里没有风扇没有空调,只有一张床,一个椅子,一张桌子,十二本书,一个电脑,当然还有一个灵魂。
下午两点半,继续走在阳光下,走在阴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