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期的《晓说》,高晓松请来了麦家。
知道麦家的作品,也是因为近些年谍战剧大火,而他被称为“谍战之父”。其多部作品被改编成影视作品,如《暗算》、《风声》等,并且获得了不错的口碑。甚至其《暗算》获得了茅盾文学奖,虽微有争议,但其创作的风格、故事的情节,还是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
然而,这样一个常人眼中高产、而且擅长写小说的大作家,上来就大说“小说创作之苦”:
“写小说简直不是人的干的活儿,是奴隶干的。”
可见其写作过程中经受了多少常人难以想像的苦痛:
长时间孤独的痛苦
麦家说,写作,尤其是长篇小说,时间跨度很长,少则数月,多则十数年,要能够忍受漫长的孤独。写小说,是作家长时间感情的守望。
不被理解,没有思路,或者随时可能被俗事打断的计划……这样的场景可能反反复复,贯穿整个创作的始终。
著名作家福楼拜,在创作《包法利夫人》时,辛苦写作了三天,突然间他发了一阵脾气,倒在地板上滚来滚去,他把地毯塞进嘴里,继而以头撞墙,真是苦不堪言。
心境变化的痛苦
一部作品创作期间,对于作家本人,会发生很多的事情,人的心境也会随之有所变化。
麦家曾经创作一部作品,时间历经近5年。5年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喜怒哀乐,各种情愫穿插其中。现实生活中心情再好,一旦拿起笔,还是要让作品保持悲情的基调,作者的心情首先就要“悲”下来。这种心境的转换,考验着许多作家。
麦家在这5年间甚至还生了一个孩子,高晓松打趣道,写一个悲情的作品却遇上喜得贵子的乐事,写作时的心态是不是受影响。
他不假思索地点头。
他说:“生活中一开心就能生个孩子,但搞创作越开心反而越写不出来。生孩子容易,‘生’作品难。”
智力和体力双重考验
写小说要思考人物设定、编排故事情节、理清时间顺序,等等一系列的事情,对作家宏观的构想能力、微观的刻画能力,都有极大的考验。
同时,长时间的写作,还要好的体力。但这好像是一个悖论,古今中外,身体好的作家似乎不多,而因写作导致的各种疾病却屡见不鲜。
前些日子网络上一则新闻,讲述了一个月入数万的网络作家,日更七八千字,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写作的时间长达十多小时,直接导致了很严重的胸椎突出。
写作与健康,是作家眼中的鱼和熊掌。
体力不济时,人的心态也会发生变化,由此对写作带来许多微妙和影响,也许一时体现不为,但时间久了,这种微妙影响累积的效果就出来了。
写作固然有千般痛苦,但麦家说,写作,尤其是写小说,是自己非做不可的事情。
他认为,写小说对于他本人来说,是一种救赎。
麦家的童年是不幸的,出于生60年代的他,在自己七八岁时,因家庭成分不好,父亲也被划为“右派”,备受同学的歧视,连老师也公开羞辱他。
没有朋友又受尽欺凌的他,只能将自己的情感宣泄在日记中。在日记中,他的自卑找到了关爱,他的恐怖获得了倾听,日记成了他为心灵解绑的工具。这些日记,也成为他此后走上写作道路的基石。
他说:“像我这样一个孤僻的人,如果不写作,我可能早就自杀了,因为我对生活没有了乐趣。”
“人生如此凉薄,我们需要写作。”
佛洛伊德说,所有的排泄都带来快感。写作也是如此。
作家的角色,像极佛家云“渡人如渡己”者。用作品向世人阐述道理,在这个倾诉的过程中,也获得了自己内心的安宁。
如为奴一般痛苦,但又如宿命一般必须去做。也许,写作本就是一个自我救赎的痛苦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