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一夜暴富,想过人前显贵,想过在马尔代夫的海边,喝着香槟,看比基尼女郎,和大波大浪。
我就想想。
欲念不是一时而起,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钱是个好东西。
小学二年级偷了老妈两元人民币,到学校小卖部腐败,就着辣条吃冰棍,我从同学们可爱的小脸、小眼睛里,看出了羡慕,甚至谄媚。有钱真好,以后要是能天天就着辣条吃冰棍,我就是皇上了。
这种快感没持续多久,结束的时候异常猛烈。当我回到家,我的亲妈妈看穿了一切,她拿着一根朽了的玉米秆,面露杀相,追着我满院子跑。我从人人歆羡的小皇帝,跌落成一只无助而恐惧的小老鼠,一边狂奔飙泪,一边嘶声呐喊,“妈,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我爸就文明多了,没动手打过我,整天叫嚷着砸锅卖铁也要供我上学。童年的我,老是担心哪天放学回家,老爸拎着小钢锤,慷慨激昂在砸锅,看到我淡淡一句:“儿啊,你的校服钱有着落了!”
“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更多是一种鼓励和决心吧,这“爱的供养”却几乎成了我童年的梦魇。好在那两口大黑锅一直都在,妈妈在灶台后炒菜、做饭,我在另一边烧锅闲谈。
我出生在九二年的一个风雪夜,说来辛酸,那年家里没有装电。夏日的夜晚,一家人常睡在院子里。我的亲妈妈常和我说,你这么黑,就是小时候在月亮地里晒的。我不知道这话有没有科学依据,但还算有趣,以后有人问你咋这么黑,我就说小时候家里穷啊,月亮晒的。
有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是当年家里有钱,能用上电,说不定我现在也是个肤如凝脂的美男子。
亲爱的你告诉我,钱怎么不是个好东西呢?
我当然不愿穿旧衣烂衫过清苦日子,但也没渴求锦衣玉食日夜笙歌。为了钱,很多人铤而走险,很多人膝盖发软。我倒觉得,无论钱多钱少,生活的姿态很重要。你香车美女、西装革履,到哪哪沸腾,你自在便好;颜回住在陋巷,一碗饭,一杯水,读书声出金石,不改其乐,也是吊炸了天了。
钱不应成为衡量一切的尺度。物质享受了,精神会愉悦,这我信。若只渴求从钱里得到安全感和满足感,那就活得太可怜了。
你也许会说啦,你个穷逼,哪知道钱的好。我就呵呵了,你大可以勇猛悲壮为钱奔忙,我就臭不要脸了,我就停住脚,弯下腰,我就要好好操一操这美妙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