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拥有什么,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李志的《梵高先生》有几句歌词:“让我再看你一眼,星空和黑夜,西去而转折的飞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
我有一个朋友也姓张,不过他比我高,我觉得他没我帅。起初我以为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嗜酒,尤其是在旅行的途中,可谓是无酒不欢,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有陪的就喝,有喝的就陪”,巧的是我也这种人,所以我们成了朋友,都说“君子之交淡如水,小人之交甘若醴”,我们大概是淡如酒的小人之交吧。
我和这位姓张的朋友,可谓是萍水相逢,却能彻夜欢饮。有那么一句话:“世界上两个相似的灵魂,终究会相遇”,大概应该是这样吧。我们两个人在中国边疆的小城里,一喝就是一个晚上,桌子边放着一瓶又一瓶的乌苏酒。时至今日我们依旧不知道彼此的名字,但是我知道他爱穿蓝白条纹的V领短袖,他知道我爱穿纯白的短袖。
推杯换盏,望天论道,就这样我们越聊越投缘。喝着乌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我们所知关于酒的别称:“金波、壶觞、清酌、青州从事、曲生、狂药、清圣、浊贤、般若汤”,说道最后两个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了,索性举瓶再喝一口,他突然大喊一句:“还有,还有,忘忧”。
我笑着说:“你们这些文艺青年啊,喝个酒都搞的一股酸儒气”。后来从古代聊到现代,从査海生聊到北岛,还好没料到UFO,最后酒馆打烊,只好悻悻然的回住处。
我这人有个毛病,经常喜欢拎着酒瓶在大街上走,上一次还在郑州街头一面唱着“痛仰”一面往嘴里灌酒,那天晚上也一样,我们一边抬头看着头顶的星空,一边往嘴里灌着酒。路过一家服装店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我们约酒之前,收拾第二天行装的时候,看到他背包里带了四五件一模一样的蓝白条纹的V领短袖,而他也看了一眼我满背包的纯白短袖,我们当时相视一笑,也正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越聊越投机和这场宿醉。
他一边大步走着,一边跟着手机一起唱歌,不过跑调十分严重,可能是因为我受够了他的“歌声”吧,所以就把心中疑惑,随口问了出来:“你怎么带那么多蓝白条V领短袖啊?”
他转过头,仿佛醉意没了大半,一本正经的和我说:“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带那么多纯白短袖”。
我停顿了片刻,还是“毫无感情”的说道:“从前呢,有个小男孩,十二岁的时候父母离异,而后跟随母亲去了县城,那时他最干净整洁的衣服就是一件纯白短袖,他晚上洗白天穿,一件短袖过了一整个夏天,后来他就发誓,以后一定要买很多很多件纯白短袖来穿”。
“那你呢?”一阵安静后的一句话,率先打破了沉默。
“从前呢,也有个小男孩,他父亲得了癌症,放疗化疗,最后头发都掉没了,也一直不见好转,终于在春天来得时候,病情有了转机,这个小男孩就用自己攒的零花钱,偷偷给父亲买了一件蓝白条纹的短袖,想等父亲夏天康复了给他个惊喜。可是那个小男孩不知道,那是回光返照,最后他的父亲熬过了最寒冷的冬季,却没能穿上那件夏季的新衣服,所以那个小孩就想要替父亲穿一辈子蓝白条纹的V领短袖”。
“哈哈,我是骗你的,你不会真信了吧?”
“我也是骗你的,我猜你才是信了,哈哈”
“傻逼” “傻逼”
两个人继续晃晃荡荡的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一个人穿着纯白短袖,一个人穿着蓝白条纹的V领短袖,手机里放着李志的《梵高先生》。
“让我再看你一眼,星空和黑夜,西去而转折的飞鸟,我们生来就是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