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时候,经常问妈妈一个问题:我是怎么来的?妈妈总是面红急赤的对我说,大水冲来的。从此,我总是盼着下雨。万一,再给我冲一个妹妹来玩呢?
后来慢慢长大,在研习了无数岛国爱情动作片,认识了苍井空、武藤兰……等老师之后,终于彻底解开了“我是怎么来的”这个超级大秘密。
鲁迅说,知识使人膨胀,一点没错。
在一个萤火虫飞舞的夏夜,我向小伙伴们宣布了这个终极大秘密。本以为大家会给我戴上迷人的桂冠,没想到迎接我的是,看到傻逼一样的深邃眼神。
于是,我发誓一定要解开一个更大的秘密,那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原因,人是如何一步步从动物到神的。我的前半生,这二十多年的时间,全部都用来思索这个问题了。以至于我的发迹线,早早远离了额头。
可是,上苍让我看到了《人类简史》这本书,才知道当年小伙伴们的眼神是多么贴切。《人类简史》用生物学、历史学、社会心理学等学科知识,逻辑自洽的、完美解释了人类是如何从动物到神的。
我的前半生,戛然而止。再看看人家的前半生,无地自容啊。
《人类简史》的作者瓦尔·诺亚·赫拉利,以色列人,2012年本书出版时才36岁。还是个贼特么自律的人,和乔布斯有一拼。每天坚持两小时的冥想,还是一个不吃肉蛋奶的严格素食者,简直就是吃货的完美对立面。
赫拉利的《人类简史》可以分为三部分,分别是:认知革命、农业革命、科技革命。
第一部分认知革命,也就是人类成神之路的第一步,绝对是《人类简史》最大的亮点。因为赫拉利提出了一个全新的观点,虚构故事的能力,使智人有了大规模合作的可能。
在人类250万年的进化史中,大部分时间和其它动物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被其他大型动物追捕。但是到10万年前,人类的能力开始狂飙,一举跃迁到食物链的顶端。并且种族迅速扩散,从东非开始蔓延到欧亚大陆,然后通过白令海峡的冰桥到达美洲大陆。在这个过程中,也就是大约12000年前,智人消灭了至少另外5种人类,成为最终的胜利者。
这一切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赫拉利给出的原因很简单,智人借助虚构故事的能力,实现了大规模合作,消灭了其他人类。
所谓大规模合作,是人数超过150人。人类可以借助八卦的能力,维系不超过150人的团队,但是规模再大就无能为力了。在某次偶然的基因突变,使智人具备虚构故事的能力,重点不在于想象,而是大家一起想象。如此,智人具有了拥有共同目标、信仰的能力。
人类具备一起虚构故事的能力,被赫拉利称作认知革命。
认知革命之后,智人的基因和环境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借助虚构故事的能力,智人可以迅速的改变行为模式。总结来说,人类找到了绕过基因组改变行为模式的捷径。
人类所有拥有的一切,是建立在虚构之上,这听起来是不是很刺激?
仅有认知革命是不足够的,紧接着智人踏上了成神之路的第二步,农业革命。
赫拉利说,农业革命是人类历史上最大的骗局。
1万年前,小麦和山羊被驯化,9000年前,豌豆和小扁豆被驯化。至此,人类有能力操作物种的进化,这一切看起来是多么美好。
但是以后来者的身份探究这个问题,这一切似乎并不美好。
在采集时代,人类大约每三天打一次猎,每天采集5-6小时,而且食物种类丰富,营养物质的来源多样化,不至于产生营养不良。到了农业时代,人类被绑定在土地上日日劳作,食物的种类也大大缩减,无非就是几类有限的谷物或者肉食,营养物质受到大大限制。
貌似人类驯化了动植物,实际上是动植物驯化了人类。人类进入农业时代,只是更多人以更糟的状态活下去罢了。如同现代人,车子、房子貌似奢侈品,却成为每个人的必需品,人人终身都要为这些奢侈品拼命,人类从此落入奢侈生活陷阱。
如果从幸福感上来讲,人类到农业时代的幸福感是大大下降的。但是从传递基因的角度来说,人类的数量远远大于采集时代,这一点是生物本能的成功。或许,这一点也是人类踏入农业时代的源动力。
在这个人类自己创造的陷阱当中,智人们继续共同想象,创造出了文化、信仰、甚至国家,人类的秩序是想象的产物。由于人类大脑的限制,并不是所有的想象都能够被记忆。由此,人类继而创造出了文字。
在农业时代,人类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融合。当然,依旧借助想象的产物,金钱、帝国和宗教。
金钱正是有史以来最普遍也最有效的互信系统,它能让陌生人能够携手合作。帝国,在我们以为的认知里,往往被归类为坏人,因为伴随帝国的往往的征服和杀戮;但实际上,我们一直在沿着帝国的道路前进。宗教,则创造了一种超人类的合法性,无论一神教或者多神教。
人类在农业时代停留了很多年,直到1500年。从这一年,人类正式踏上了成神之路的第三步,科学革命。
科学革命基于一个认知,人类对于许多重要问题是无知的。1500年,欧洲人承认了自己的不足,东方人还在盲目自大。由此,科学革命由欧洲开始。那个时代,欧洲人探索世界不仅为了土地,更是为了知识。帝国的舰船上,除了有士兵,还有天文学家、地理学家,欧洲人希望这样取得的新知识能让他们成为世界的主人。
在此过程中,资本主义得以发展。亚当斯密大方的说出,贪婪是好的,人类全体财富的基础,就在于希望增加个人利润的自私心理。科学和资本主义相得益彰,互相促进了彼此的发展。
科学革命时代,人类由5亿人增加到70亿人,社会财富也得到前所未有的发展。甚至创造了建立在核平衡基础之上的和平,甚至揭开了上帝隐藏的秘密。
人类能够在基因层面操作任何物种,把某个物种的特征移植到另一个物种,把某个生命体无限复制克隆,能够利用无机物改造有机生命体。
至此,人类已然成神,已经成为神话传说中的上帝、女娲,成为世间万物的主宰。
只是,成为神的人类还是人类吗?
2016年,赫拉利在一个访谈中宣称,300年后人类将会灭绝。这个灭绝并非人类消失,而是以一种新的生命形态存在,可能是有机体与AI的结合,也可能意识不灭,只是肯定不再是我们以为的那个人类。
或许,我们终将消失在宇宙的浩瀚之中,成为不再熟识的自己;或许,《人类简史》将会成为人类这个物种的墓志铭;或许,这就是宿命,如同每个民族神话预言的大洪水一样,人人都是触犯法则的罪人。
但愿,这是赫拉利的危言耸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