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兄弟
文/方博 李秀博(陕西丹凤)(已发在公众号:逍遥樱桃)
毕业了,分手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哭,各自端一杯干烈的啤酒,一饮而尽。
高考前的匀成绩挺棒,全县前三十名,大大咧咧的。他说:“古代当皇帝太爽了,我想……”“让你做个狗皇帝,历史不知要增加多少风流篇幅。”我说。他笑笑,“我做了皇帝,多给你赏赐几个老婆,看你可怜的现在还打光棍。我五官规则程度比你差远拉,照样可以找到漂亮女生,你哪根筋肯定错位了,要么性方面有问题。”我抓起他狂扁,打累了,圆帮我把他塞到床下边。
圆,嗜酒如命,女色倒可以无所谓。我说:“你要是没活到老,肯定死在车轮子底下或者酒吧厕所。”他说:“我倒更想在酒桶里洗澡时被淹死。”圆永远都是那样憨憨的,对别人总是小心翼翼,无微不至。我以为那不是人类该拥有的感情,差点拉他去做了研究。
匀上高中时有点不适应,女老师天天找他训话,说他不顺眼,没长进。终于他在沉默中爆发了,大骂:“你他妈谁呀,管老子呢?”他老爸老妈给老师又赔礼又道歉,最后老师让了步,让领回家先教育着,以后再看表现。回家后他天天打CS,打到两眼冒星星,魂斗罗翻了一次又一次,鼠标用坏了三个。我和圆打电话让他回来上课,他说:“小子,要不要练练,我要没打你爆头,你挂了可以不算,现在要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诞生一个伟大的整数了。”“你他妈还真没长进。”我来气了。“你小子啥时候跟那娘们学的,认她做表姐了,怎么一个腔调。”我把电话扔了,圆拣起来,那头又说:“圆,今天咋没酒味,你家酒干了,晚上我请客,我老爸刚买了一瓶好酒准备送人呢?”晚上,我们三个坐在河堤上喝了那瓶茅台。第二天,他被揍了一顿,下手的是他亲爸。
我们三个逃课去了台球室,刚打了几杆,女老师骑着车赶来了。圆说老师来了,我们俩转头过去看到老师真坐着那辆个性的车过来了。“真是闲的慌,大老远跑来,没事可以找漂亮男老师聊天嘛,到现在还学我打光棍。”说完我继续打八号球。“我现在正没对手,刚好可以切磋一下,听说人家技术不差。”匀说完又转过爬在我的耳旁小声说:“我总觉得你俩挺合适,她长相说得过去,你也帅的可以,要不撮合撮合。”“你小子是被你爸打傻了吧,是想蹲厕所?”我用杆打他。女老师还真和我们打,技术不错,差点把我们全打趴下。完了我们去吃饭,老师喝酒海量,末了她有点醉,怕她出事,我和圆扶着她,迷迷糊糊乱侃天上地下,而匀推着车走了一条街。以后我们三个还真变听话拉,“老师就是老师,厉害!”这是我们异口同声的总结。
星期五放学,我们抱着篮球去了体委的篮球场,刚打一会,几个人点着烟拿球走了过来说要打半场,我转过去对他俩说:“来踢场子的。”“我们来的早。”圆说。一个刺猬头爆了一句:“我家就住体委,你说谁来的早?”圆说:“那咱一块玩。”那个板寸头说:“我们人刚好。”谁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僵持了几十秒,一个造型很帅的女的大嚷:“你们走不走?”说着动手抢球。“三八婆,你最好安静点,别在这掺和。”我说。“小子,你说谁呢?”刺猬头边说边走了过来。我小时侯被人欺负,于是扎实的练过一阵子拳脚,我将烟头直接弹到哪个女的身上,女的尖叫着骂了一句,我猛跃起一脚扫过,爆炸头贴着地滑了好远,我一把夺过圆手里球,照着跑过来的板寸面门狠狠砸去,他鼻子塌了,血像水龙头一样,剩下三个小的没动。可能下傻眼了吧!我说:“要不要来点音乐,胡彦斌的三对三。”他们俩瞪了我一眼。一阵激战过后,那三个坐在地上软了,圆受了点伤,我和匀只是一点擦伤,匀走到那女的面前,捏着她脖子推出好远。把圆送到医院包扎了一下,我和匀一人贴一邦迪。匀说:“当时我都愣了,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身手。”“你没听你爷爷说当年他参加义和团时,有我这么一拜把子兄弟。”匀狠狠的给了我一脚。“武松在井阳冈的时候拳头不知道是不是和今天的篮球一样牛逼。”圆说。“武松跟我比,他嫩点。”我歪着脖子说。然后我们哈哈笑着离开。
之后高三,我们变的很沉默,但有时还是经常在一起侃。
考试前几天的一个晚上我们来到河堤坐下,圆说:“考完了,准备干什么?”“我想写点东西,我好这口。”我说。匀说:“我要先考上大学,不然小冉不要我了。”就这点出息。于是我和圆把他吊在栏杆上,“你他妈这快死了也没想到我俩,还想着女人。”我骂他。他可怜巴巴解释说:“刚上高中那段时间要不是你俩和她,我早跟学校拜拜了,咱们三个常在一起玩倒是冷落了她,所以……”。我和圆又把他拖到草坪上,平放着坐在他身上,不知道啥时候我们结束的。第二天竟然都睡在草地上,手机的未接来电超过了二十个,我突然想起昨天晚上忘了给家里打电话拉,推醒他们俩,赶快跑回去。老爸说再过一会我不出现,他就叫警察拉。
考试后,填志愿时,他俩把我的拿去抄了一遍。成绩出来了,我和圆意外的出局。去学校的那天,匀抱着我和圆哭了,他哭着骂我俩个不争气,骂阅卷老师,骂出题老师,骂……,我们三个抱在一起哭,哭完了,说好送他去学校。
分手的时候,我们拿一瓶干烈的白酒,谁也没有哭,我和圆摇摇晃晃地走进火车站。圆说:“咋会这样呢?”我们一饮而尽。之后,我拉着圆走出火车站,然后分手,之后三人没在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