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司机半路翻车
风琴翻出一套迷彩让妇好换上,虽说迷彩服也是现代服饰,但两个秀气的大姑娘如此着装,大摇大摆走进二十一世纪的城市也引得路人侧目。妇好一路摸到苏皓的小诊所,却见诊所大门紧闭,门上贴的“暂停营业”格外醒目。风琴打算从附近店家搜集情报,妇好察觉到异样,拉着她的胳膊沿街道往北跑,拐入一条巷子中。
鲨自南向北踱来,灵体化的秦皇跟在他身后,远远望见诊所关着,便提醒他:“那小子应该是被救回来了,直接去韩信家中即可。”
妇好已翻上巷中人家的房顶,借风琴的望远镜监视着鲨的一举一动,发现鲨没再靠近小诊所,而是调头离开,连忙回到风琴身边低声道:“御主,那家伙与医生相识,这次定是来找医生的。我们跟上他!”
卧室中的苏皓已脱去上衣,长裤刚褪至膝盖处,身心格外放松,以为自己能够好好睡个午觉,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令他一阵尴尬。韩信正在客厅中摆弄刚买来的国际象棋,苏皓便反锁了卧室门,让韩信先去看看情况。韩信从猫眼望去,一看秦皇大驾光临,深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即将成为大将军的激动之心,打开门,使劲一推——那门是夜狼用投影魔术造的赝品,忽然就直直地朝着秦皇倒去了,秦皇以他躲避古代刺客刺杀的速度闪避至一侧,那门板结结实实地拍在鲨的脑袋上,鲨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本能地抱住头,快速下蹲,结果又挨了一门板,终于忍不住“嗷”一声释放自己的委屈。
苏皓觉得外头动静不对,赶紧穿好裤子出去看看,发现来者是鲨,连忙让他坐上沙发,先检查了搁在外头的仿制门板,再给鲨治疗头上的大包。仿制门板是很结实,可投影造出的门轴脆弱得不忍直视。
鲨眼中噙着泪,觉得头不疼了,草草道声谢,眼泪都不抹,直接切入正题:“Berserker和他的御主在哪?”
“管他们干什么?真是什么样的御主召唤什么职阶的从者,那御主也狂着呢,没法沟通。”苏皓揉揉自己的头发,脑中一片混乱。虽然人是救回来了,但一想到诊所内室被拆成那样,他不由得心疼起自己的腰包来。
“那也得想办法留下他们啊……你救了他的命,他总该帮你的忙吧?”鲨低下头捂住脸,不愿苏皓看到自己的表情。这不是最好的结果,也不是最坏的结果。
苏皓刚要留韩信在外招待客人,自己进房睡觉,妇好忽然冲进客厅内,向着因来不及回去穿上衣而涨红了脸的苏皓行一礼。离光膀子的陌生男人这么近令妇好颇为不适,不过她仍以身为领袖该有的外交姿态从容报上来意:“听闻您清除了狂战士御主体内毒素,我身为守卫者,特携御主前来,希望您能助我们讨伐复仇者,以防他们扭曲此次圣杯战争!”
“哎?复仇者能扭曲圣杯战争?那么严重?”苏皓瞪大眼睛,戳戳韩信的背,“Saber你别下棋了,快告诉我,复仇者真的……”
韩信觉得国际象棋的规则很有意思,此时对自己的御主不耐烦起来,打断他:“复仇者是非常规职阶,理论上说他的出现有问题,而且对方也没有隐瞒自己的真名——他不会放过我的。我的意见是尽快集结力量,先让他出局。”
紧随妇好到来的风琴接话:“对,昨夜Berserker方单挑Avenger方,可以说是Avenger获胜,但Avenger的御主受到重创,我们应该尽快搜出他的藏身之地,在他恢复之前解决他!”
苏皓不管来者陌生,直接进入讨论模式:“不,解决御主这也太……我觉得打败Avenger,将他送回英灵座就行了,说到底从者都是圣杯召唤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圣杯也有责任吧?”
“可是Avenger御主本人也很危险哦!优先击杀御主,再对付从者会更好吧!”风琴竖起食指摇摇,“其实我不认为杀死他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但我想明白了,这是属于魔术师的圣杯战争,如果不速战速决,只怕后果严重。对于大自然来说是没有什么益虫害虫之分,但当我们想要保护树木时,不果断杀灭害虫只会导致树木损伤更大。”
“我跟御主引开项王,你们俩直接攻入敌军大营击杀对方头目。如果还有队友请尽可能多地召集来,身为骑士的帝王也务必助我一臂之力。我会根据每个人的能力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在我手中,没有无用之棋子。”韩信的话语中带了股强烈的百战百胜的自信和藐视一切的傲气,他捏住棋盘上黑方冲在最前的“士兵”,将之前推,正好抵达白方缩在最后的“王”身侧,与“王”之间相距一格。先前白方各子倾巢而出,此时所处位置皆不能吃掉那“士兵”。韩信目光扫过棋盘,淡淡道:“将军。”
秦皇知道鲨不愿局面变成这样,若真让面前两骑讨伐Avenger,鲨是绝对不想参与的,可眼下夜狼已被引诱去了葛木宗一郎的阵营,秦皇担心手中无兵的韩信会败给项羽。他不再考虑御主的想法,向着韩信点点头:“朕会参加作战。但朕的御主身体不适,恐怕不能随朕出征。”
鲨本来想不出什么对策,根本没想到秦皇会答应对方,只能暂时附和:“对,今早在山里赶路,Rider跑太快了……”
苏皓想起什么似的:“哦,你是来问过吃什么感冒药吧,我想起来了!”
“我差点忘了这事!我的药丢在半路上了!”鲨越演越浮夸,他知道自己所想已被Shielder看穿,再耗下去只怕她要想方设法撕了自己的面具,跳起来夺路而逃,冲下楼梯时两腿发软。
秦皇只好跟两人解释道:“御主头痛,一直没得到休息,现在怕是已神志不清了。朕参与今夜的作战,不过眼下先当送御主回家休养,告辞。”
这一说还真说中了,鲨的额是发烫的,秦皇也不知鲨的低烧何时出现,只觉得风琴与Shielder的到来给了鲨当头一棒,也许某个瞬间鲨过度紧张以至于免疫系统崩溃。冲出楼道后的鲨蹿进草丛捧了一把雪往脸上一摁,多少清醒了些。秦皇抬头望望,觉得那几人可能会从窗口看他们,便揪住鲨的外套,带他离开小区。
鲨拉上羽绒服帽子,一言不发,只管往住所的方向走,有些失神。秦皇的披风吸引了零星目光,不过秦皇没有像之前一样瞪回去,亦不看鲨一眼,平视前方,冷静得可怕。鲨不管秦皇,低头快走,走上一条窄路后忽然发动魔术,“刷”地移动到五十米开外,连续几次,便不见了踪影。秦皇左看看右看看,这路上还是有几个路人在的,不能贸然驾车,低声骂了一句,懒得追过去,继续以自己的速度行进。
正如秦皇预料,鲨回到住所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住头,痛哭不止。秦皇皱着眉,抓住被子使劲一拉,结果鲨突然像树袋熊般抱住被子不放,带着哭腔,说话声含糊不清:“你……你还有脸过来?你就跟着他们一块欺负我吧,我要把你的车偷走!看你怎么跑!”
秦皇觉得莫名其妙,再一想,站在鲨的角度,自己还真是“跟着他们一块”欺负了他。Shielder的出现在意料之外,她与Saber方接触对鲨来说极为不利——原本鲨要让“反Avenger”方和Avenger方厮杀,但应将Saber拉至自己身边成为“中立”方而非“反Avenger”方,可Shielder御主与Saber御主为同道中人,这点Shielder肯定能够通过简单的对话察觉到,进而拉拢Saber御主并想方设法揭穿鲨的计划。从昨夜的战况看,Shielder的御主应该有能力召集更多人,而且打着“正义”旗号的一方总是有着很强的号召力,若未遭重创难以挑拨,再加上Shielder已猜到鲨的算盘,过后只怕是难以对付“正义”联盟。秦皇参战不妥,然而答应后爽约更不妥,只能参战。这下鲨无论如何都想不出好法子,至少不如之前那样能及时想出对策来,心理落差令他崩溃;再加上秦皇不按他的想法走,身为御主他毫无威信,他认定这锅就该让秦皇全背了。
秦皇还是觉得莫名其妙,好不容易现界一次,凭什么他就得全听这毛都没长齐的小伙?这小伙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于是他也有些火大,扔下被子,将长剑拔出往床上一扎,带着浓重的陕西口音怒斥:“朕忍你很久了,你都被那女将军看穿了你还硬要演戏,这事能怪朕?朕这是在帮你拉拢韩信!不然他就要被成吉思汗拐跑了!朕若脑子瓜朕能一统六国?”
鲨又将头埋进被子里,被秦皇气势压倒的他只能将憋屈咽回肚子里,小声道:“行,今晚就你去,我不去了。你也别管我干什么,我不想搞事情,去偷几辆车,好好过我的小日子……其实我也就想玩玩,英灵不是我这种凡人能对付的,真的。我演技不行。我只想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就这么简单,我才不要什么圣杯,你想要你去拿吧,反正保住我小命就行,到时候别说你是我的从者,我这人除了逃跑什么都不会……”
秦皇转过身去嘀咕一句:“你还会偷车。”
秦皇认为鲨也就是闹闹脾气,等他想到什么馊主意自然会继续他的影帝之路,便不再浪费时间,收回长剑,化作灵体离开。
秦皇一走,鲨从床上翻起,跑去卫生间拼命洗脸,企图将泪痕洗净。从离开苏皓家起至今,他都是真情流露,没半点虚假,他就是想去偷几辆破车过回他的小日子,但他又深知要活到最后绝不能靠装傻。尽管接下来的计划很有风险,他还是决定破罐子破摔,放手一搏。
夜狼等人正围在床边与葛木宗一郎商讨接下来的计划,鲨风风火火地跑到门外,对着门一阵乱敲。项羽离门最近,这敲击声令他火大,他不问来者是谁,左手握拳右手开门,挥起拳头就要往下砸,却没见人影;低头一看,有个戴眼镜的瘦小伙抱着头缩成个球瑟瑟发抖。项羽觉得这家伙狂敲房门就是想搞事情,本欲一脚踢开他,葛木宗一郎却认出他来,要项羽带他进房。鲨一抬头就看见了惊愕的吕召,下意识地捂住腰部,按先前计划好的那样扑到床前嚎啕大哭:“哥哥姐姐们啊我的Rider不要我了,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