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说,我从小就在这镇子上长大的,那时候,镇子上还没有这么大的市场,这里只是一个看戏的场子,周边的住户也不多,这个场子里堆满了草垛,都是周围人家收割麦子之后,留下来的给牲口备的口粮。我们经常在这个场子里玩耍,玩的最多的就是捉迷藏,而这个与众不同的戏台成了理想的藏身之地,有次被老爹知道之后,被揍了一顿,并且警告我不要去戏台上玩耍,老爹说老戏台上面有古怪。我不知道老爹说的古怪是什么,只是害怕被他揍,我就很少去了,最后还是经不住小伙伴们的劝说和诱惑,依旧偷偷的跟着他们一起去玩。
有一年夏天,我就碰到了老爹说的怪事。
我们那边的夏天天黑的很迟,要比东部沿海晚差不多2个小时。村里人收割完庄稼之后,回家已经很晚,然后做饭、吃饭,大部分人吃完就到了晚上10点多了。吃完饭还不能立即睡觉,人们就会出门去空旷的地方坐在一起话家长里短。小孩们则会在一起继续捉迷藏这种百玩不厌的游戏。
刚开始我选择躲在了草垛背后,很快会被小伙伴找到,这让我很没有面子。一气之下,我就把老爹的警告抛之脑后,转身就朝着老戏台跑去。到了老戏台的门口,我有点害怕碰到老爹说的古怪,虽然我不知道老爹说的古怪是什么,但是想起老爹严肃的面孔,那古怪的东西是很让人害怕的。可是如果我不进老戏台去,我还是会输掉。最终好胜心战胜了恐惧,我还是钻了进去。
钻到老戏台的底层,没有想象的那么黑,那天刚好有月光从圆形的窗户里照了进来。我躲到了一个装衣服的箱子后面。然后背靠着箱子,坐在了地上,等待着小伙伴们来找我。
我竖起双耳,屏住呼吸,我怕动静稍微大一点,就会被小伙伴们找到。
可是我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小伙伴来找我,我打算出去找他们,我怕他们中途不玩了,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我刚要起身,就听见有人进来了,我听见进来的小伙伴喊我的名字,说你别藏了,我就知道你在这里面。我觉得的我还是不要答应的好,万一是他诈我呢。果然他喊了几声之后,就离开了,我的心彻底放松了,我想我再坚持一会,就算彻底的胜利了。我没有出去,我时不时的听到有小伙伴在老戏台的周围找我。
我摆了一个很舒服的姿势,靠在了箱子上,心里偷偷的乐着,我为能找到这么一个绝妙的地方而开心。
没想到的,这么一个舒服的姿势,让我靠着箱子迷迷糊糊的犯困,我想起来回家睡觉,可是我感觉浑身没有力气,那种感觉就像早上明明听到闹铃在响,但就是没有力气去按掉它。就在这时,我看到了6-7个人从老戏台的上层通往底层的台阶上走了下来,这几个人我从没有在镇山见过他,他们走的很慢,我又感觉他们不像是走下来,更像是飘下来一样。他们一下来就开始从离我不远的一个箱子里面拿出戏服,套在了身上,然后又走到化妆的台子前面画起了脸谱。
我以前只在戏台的下面看戏的时候,看到过这种脸谱,我知道,唱戏之前都要先“画花脸”,画完之后,就开始要唱戏了。我从没有这么近距离的看到过戏子“画花脸”。我仔细的看着他们画,觉得很新奇,他们也不说话,只是对着镜子画脸谱,他们也好像没有看到我的存在,我也没有想过这个时候看到有人画脸谱是不是正常。很快他们就画完了,然后又“飘”到了戏台的上层去了,我也跟着他们走上去了,我想看他们上去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