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那个13岁就有个1岁的又算儿子又算弟弟(就是我)的最小的姨娘死去20周年。她走的那年我没有哭,或者说是第一次接触一个人的死亡,显得骤然无措。我只记得,我看到躺在冰棺里面的她由于泡在水里良久而一大块紫色,她是在照顾我的日子里跟着师傅学的裁缝。她给我做过的衣服是我觉得这辈子穿的最舒服的衣服,每年回去,我都没有勇气去她的坟前,不是其他,是觉得没有脸面去见她。这种固执的感情也许就和某些小动物会把第一眼看到的物体当做妈妈一样吧。我多想再顽皮一次,被这个人用鞋板子抽到求饶,我多想这个人能够看到长大的我。然而这个当时正在谈恋爱的姑娘终究没有活到穿上婚纱的那天。所以,我和程算是她的子女吧,这个人为了我们奉献的不仅仅是青春,还有生命,还有一个女人终生的遗憾,没有经历爱情的甜蜜,连婚姻这座殿堂都没走过。
我只记得我的童年避不过三个人:爷爷,奶奶,小姨。说完了爷爷和小姨,我来说说奶奶。在我的印象中,几乎没见过奶奶真的动气,也许当年也是大家闺秀,做什么事情都很轻柔。奶奶会的东西很多,疼爱我和青,却又做到不偏不倚。也许爷爷奶奶只是生不逢时吧,一个到八十岁我看上去依然帅气的军人爷爷,一个六十余岁我仍然看到年轻时容貌如何惊艳的奶奶。那时候,我已经开始上小学三年级了,小姨回到外公外婆身边,每个周六周日,父母那时候因为要去市场卖鱼,所以我会度过相对无人孤独的周末,是奶奶带着早饭叫醒我,给我掖被子。可是他们走的都早,一个98年,一个99年,一个02年,都在我上高中前就那么走了。
这么多年,我把自己看似开放到毫无节制不过是为了逃避心灵深处那里的拷问,伤疤终究被自己血淋淋的揭开了,疼得我泪流满面。
清明快到了,我想应该去面对他们,哪怕只是几块坟茔,两块墓碑,在我心里,却是最难走过去的。走不过去,终究难成大器。
扯伤疤扯出了一千六百字,不过却没扯到自己,原来的题目本来是写《我》的,但一定会写有关别人的事情,以上就当背景吧,下面算是正文吧。(先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