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那年,我在小镇上上初中。那时,喜欢上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他成绩好,他打篮球时很帅。或者她坐在窗户边,仰望天空时,那头发被风吹起。那时,表白一个人,也是如此的简单,写上一个小纸条,要最要好的朋友送过去。那时,你喜欢谁,都是公开的秘密,虽不曾真正的在一起,但每次相互遇见,都羞羞答答的。
现在喜欢一个人,却要让她知道自己有多帅多有钱多会玩,可最后,却要用酒精麻醉自己的神经,告诉自己有多有病,竟然会爱上她。
从羞羞答答到靠酒精麻醉,却只用了不到6、7年的时光。
初中时,我幻想过在大学里我的很多浪漫的爱情故事,可是直到大学毕业我也没有被酒精麻醉了的爱情故事。只有羞羞答答的年代,却没有有酒精的岁月。
在那个大冷的冬天,我去到童幸的租房,看到他,我说:“走吧,去喝酒。”
这座城市的冬天真的很冷,就像童幸的心一样,冷到了极致。
我们走在马路上,路灯的光照在童幸的脸上,微弱,发黄。我不停地搓着手,希望可以暖和点。我很坚决果断地对他说:“分了吧,真的,别为这种妹子浪费自己的心思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她根本就不喜欢你,你别被她骗了,你看看你,三年了,你为了她浪费了你大学宝贵的三年了啊,你别被她的那些话欺骗了,这种妹子最喜欢装情伤了,你就是心太软,你看看你,大学这三年,你错过了多少事情,你啥都浪费了!”
从不主动喝白酒的我,那晚,我主动叫了白酒,陪他喝了一晚。
我没想到,喝到最后,童幸身体开始发冷,开始颤抖。店里的老板见了,拿来解酒药。他一口喝下去,就跑去厕所呕吐。
刚认识童幸那会,是在高中。那时的他在我的眼里是一个阳光,腼腆的大男孩,时常会去操场打篮球。那时的我还不是一个文艺青年。现在回想起来,那时,我只能算是一个抑郁青年。可能也正是那段抑郁的时光让现在的我成为了一个文艺青年,让我可以在一个人的世界里独活。
高中毕业那年,我和童幸填了一样的学校。我曾经想过出省,和一个从小长到大的妹子一起。那年暑假的宴席,英语老师问我和那个妹子是不是恋爱关系。我说不是。老师们问我在高中谈了几次恋爱,要我老实回答。我说没有。他们不信。
英语老师说,在大学,不要和妹子谈恋爱,他们只是想找个饭票而已。大三那年过年,在电话中,她又说,你没在大学谈恋爱吧。我说没有。她说千万别被妹子骗,最不放心的就是我。
那时,在高中课堂上,英语老师突然对着大家说,我还是长的蛮秀气的。结果有一妹子说了句“是的”,喜欢那妹子的男孩三个月没有搭理我。其实,要是英语老师看到我大学的这个模样,肯定会很放心我,我肯定不会被妹子骗,因为人家压根就不想搭理我。
那时,我也从来没有想过童幸会在大学爱上一个人,爱的那么痛苦。或许高中时代的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刚进大学那会,童幸说他要去找个妹子谈恋爱。我们嘲笑他,说他变得骚气了,老老实实的人,怎么一进大学就变坏了呢。
他说,他哥哥说没有在大学谈段恋爱是非常遗憾的。所以他必须得谈段恋爱。
有时,想谈恋爱的理由就是这样简单,就像初中时喜欢上一个人那么简单。一旦动了这个念头,就开始对异性充满了好奇感。
童幸认识她时,是在一个社团。
那天晚上,我们几个老同学在他们的学校相聚。童幸说,他待会得去见一个妹子。我们笑着问难道是女朋友?他说是社团认识的,现在在这个学校里做兼职,卖饮料,没卖完还不能收工。
我们跟着童幸跑过去,我们邪恶地叫唤着她为嫂子。为了让她早点收工,我们买了她所剩下的饮料。
她很放得开,与我们都可以聊上话。可是童幸却有些腼腆。
那晚,我做了一个巨大的电灯泡,我们仨个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当时正值秋天,周围刮起了风,天开始变冷,童幸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她毫不介意。看着他俩开心的面孔,我心里赞叹道:“天凉好个秋啊!”
再次去湘大与老同学相聚时,童幸说要等着她一起去。我问他是不是爱上她了。他说是的。我说那就好,爱上一个人可以给你不一样的感受,分了,也会给你不一样的感受,会让你成长,会让你重新建立一个观念,反正无论怎么样都是好的。
但是我想,我错了。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好的。
童幸说,在她需要他的时候,她才会找他聊天,找他玩;不需要他的时候,就把他晾在一边。他说他知道她是因为没人与她一起玩才来找他的,但他每次一见到她,听到她说的那些话,心就软了。
童幸说,他曾经下过很多次决心,可是只要她的一个暧昧的眼神和话语,内心筑造的堡垒就会立刻崩塌。
那个下午,为了等她,他在沿江风光带一个人就那么坐着,于是,就这么等了一夜,一夜的孤单与落寞换来的却是另外一个男的与她的故事。
这个男的是她高中同学,是她的初恋。
童幸说,她对他的忽冷忽热取决于她初恋对她的忽冷忽热。
在那个时候,我开始学着写故事。我很期待有好的爱情故事可以让我写,期待周围出现那种听上去很浪漫的故事发生。
可是当夜晚、等人、独自、一夜、落寞、三角,这些标签都出现在我身边时,我却感到了一阵痛心。我想,如果这一切都是我笔下虚构出来的人物故事情节该多好啊!
她很放得开,她进入了童幸的大学朋友圈。
童幸左右为难,我们这群老同学都劝他与她断绝来往。
那个童幸喝醉酒的冬天,她带着她的室友去童幸租房打算和童幸在一起。原因很简单,因为她又与她的前任分了。
那晚,她与她室友去到童幸的租房没见到他。于是,就打电话给我。我对她室友说,我没见到童幸。然后挂掉电话,与童幸喝了一杯,说:“你下定决心没?要是下定决心,其他的事,我们老同学帮你搞定,你要断绝与她的一切来往,这样你才可以从中解脱出来。”
那晚,她不断给我打电话问童幸去哪里了,找不到,她就要报警。
我后来说童幸去了湘大,为了让她相信,为了不让她去湘大找。我一个人跑去安抚她们。
我对她说:“童幸现在要准备考研,希望你不要打扰他,如果你真心想和他在一起,那你就等他考完研,如果你只是玩玩,那你不要来找童幸玩···”
后来我又单独跟那个我熟悉的她的室友说:“其实她根本就不喜欢童幸,她那点心思真让人鄙视···”
可是,如果喜欢一个人真的因为她没有爱上你,而你一下子就不爱了,那真是不可能的。
几天后,我去童幸的租房,她还是和童幸在一起了。
那时,我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她和童幸出去了,我待在童幸的租房里,老同学打电话给我。她在电话中哭泣,她对童幸破口大骂。她说:“明知道那个妹子不喜欢他,明知道是在欺骗他的感情,为什么他就是这么的贱,难道我对他的好,他一点都不知道嘛···”
那时,我知道,什么是飞蛾扑火,明知道那是一条没有结果的道路,却还是要一头扎了进去。
后来,她又提出与童幸分手,因为她的前男友。
我曾经想过,或许她真的对她的初恋太过用情,所以心里没有了角落去放得下别人。
可是,童幸说,她除了他,还有另外两个男的。
童幸说,他做了很多的傻事,为了她。
她对童幸说她的第一次什么的全都给了别人。童幸说他不介意。
因为她生病,童幸从兼职的地方立马骑个摩托车去买药,为了快点送到她手上,速度太快,连人带摩托车摔倒在地,衣服裤子都破了,顾不得正在流血的手,他又骑着摩托车向她奔去。
他以为他可以博取她的同情,他以为她会说几句感谢他的话。
可是,他所得到的却是冷眼相对。
童幸说,为了她,做了很多傻事。那时特地早起,天天为她送早餐···
为了她,对不起很多老同学。
我说,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总是希望她还有回头的余地,总希望她还有改变的可能,总希望自己还有那么一丁点儿希望,为了那一丁点儿希望,拼命付出;为了那一丁点儿希望,不惜众叛亲离。
后来,到了大四,我们都去公司实习去了。从公司实习回来那天,我与童幸在街边摊吃烧烤。一边喝酒一边诉说着这大学四年。如果说,一段感情的结束会因为一个阶段的结束而结束,那么童幸的这段感情已经消散在了过去。
童幸调戏我说,四年了,为什么不和她谈,你们俩这么要好。
我说我曾经想过。
他说,和她谈起肯定会要比与其她的浪漫很多。
我喝一杯酒,叹息地说,距离,还有···
当我在要写童幸他这个故事时,我给正在医院病房的他发了个消息,问他在干嘛?
他说他正在反复循环地播放一首歌——《曾经拥有》。
我说如果我给你写一个爱情故事,你希望我取个什么题目?
他说,曾经拥有过一个人的爱情。
——清咖·源于一部电影一句话所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