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去太久了,也许这段记忆已从他的记忆中删除了。
2018年5月20日,与同行的3位大学同学从YL山上匆匆下来后,与霞霞急忙赶往汽车南站,生怕错过回家的班车。
气喘吁吁赶到南站后,看到电子屏上有回SD的大巴车,还有半个小时就开,买好票后又匆忙去往商店买了大瓶水。霞霞揶揄我:你怎么要买大瓶啊,你不嫌难提啊!
我冲她嘻嘻的笑了笑,没有听她的劝告。如果我有未卜先知的功能,那我一定赶在上车前急忙换了大瓶水,也不用一直放在背包旁边一口都未喝。
进入大巴车后,从中间狭窄的过道穿过与身边的每一位乘客进行了眼神交流,他们正奇怪的打量着我这位突然进来的人。看了一眼座位号——最后一排。
坐下后不久车子便缓缓开动了,下午正是温度最热的时候,虽然开着空调却只觉右边无济于事,一边热一边凉。正当我满腹疑问扫视车厢时,靠窗坐的小哥突然站了起来,他往前一望,刚好前排还剩一个空座,他立马走了出来。也许是少了一个人遮挡热度的原因,右边的热度越来越明显,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在心里排练很多遍后对身旁的眼镜小哥哥说:“不好意思,你能拿书包挡一下吗?”
他听后,立即拿起同伴的书包挨着“车墙”,在稍微凉快了2分钟后,热度又回温到之前的状态。旁边的眼镜小哥哥身体忸怩一番换了姿势,双手交叉放在胸前。看着他在一旁动来动去,我竟害怕他也离开这一位置。
“哎,那个前面还要一个位置,你去罗!”他的同伴突然站起来反过身指了指前方说道。
“算了,不用了。反正两个小时后就到了。”他用手碰了碰眼镜,轻轻地回答。
其实在听他同伴问他时,我莫名紧张了一下。继而又庆幸他的留下。
整整两个小时,在“冰火两重天”里挨过了两个小时。途径LD高速路段时,太阳已慢慢下山,一层又一层的金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我用余光瞟了一眼身旁的人,他将背挺得笔直,挨着座位。双手仍然交叉挡在胸前。
要不要将视线移过去看一眼他长什么样子?在心里纠葛无数遍后,我故意将身体往右斜,视线盯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只需看一眼就好,我暗暗的想着。
他的眉头紧皱呈“川”字,眼睛也紧闭。
旁边的座位被早现的夕阳踱上了一层金光。
时间一点点流逝,大巴车已行驶完大部分的路程,看一下时间还剩10多分钟便可以到站。突然,一阵铃声响起,他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不敢让他发觉我已偷偷地看了他几眼,我在一旁“正襟危坐”着,听他用熟悉的方言与电话一端的人通完电话,头脑开始了一场风暴——说谢谢啊!
这场内心的独角戏直到被我纠结到车子进站,司机在车头大喊:“到西站了,别睡了!”
眼看着时间不多,再不开口便来不及。他好心的挡住了两个小时的热潮,我却一句谢谢都没有,未免太不礼貌。
此刻,车厢里已是一片喧哗,正当我即将说出时,他的朋友突然走过来,往前一倾,拿起书包,惊讶的说着:“你竟然用我的书包挡热风啊,可以啊你!”
“走啊,下去啊!”
他迅速的回答后,提起旁边的公文包,走入了人潮。
而我如同卡在喉咙眼里的一声“谢谢”始终没有说出口,书包旁的大瓶怡宝也始终未开封……
随即,我换乘了回住所的公交车,挨着车窗。看着窗外走动的行人,企图搜索出他的身影,在一番左顾右盼后,发现他和朋友往车站的另一方走着,当我还未喊出一声“停车”后,公交车却已进入路中央的红灯前,而再一转弯,已看不见那两人白色的身影……
《请回答1988》有一个片段令我印象深刻,正焕与阿泽奋力奔向正在电影院的德善,两人一波三折后,正焕只能在远处看着气喘吁吁的阿泽站在德善面前,他转身离去的身影令人心疼。以后,正焕在车里敲打方向盘,发泄对自己的无奈与悔恨!
搞怪的从来不是红绿灯,是我数不清的犹豫。
接下来很长的一段都是他的内心独白!那是他爱了很多年的姑娘啊!
如果,我当时没有犹豫鼓起勇气说出一声谢谢,会不会心里不会惦念这么久。如果,我说出了谢谢,会不会这段记忆在脑海里只是短暂停留,如同白驹过隙。
或许,留下难以忘怀的遗憾也美好吧。下次,如果能遇见,一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