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被风刮走,
刮遍地球的那种,
在我喜欢的城市停留、停留…
——《蜜蜂》
在断断续续下了半月的雨以后,天气终于认真放晴起来。初秋的天空很高,云朵懒散的遥遥挂着,风一吹便跟着风周游世界。
初秋的天气还透露着些许对夏日的不舍,午后走在阳光下还会有身处夏日的错觉,有些温暖,也有些炙热。阳光落在脸上,眼睛便无力长开,世界也变得光怪陆离。
记得小时候看武侠剧,剧的名称已经记不起来,只记得主角坠落崖底受伤,被世外高人所救,并传授他神功以疗伤。其中一项就是在太阳最毒是直对太阳来医治眼睛。我联想大概孙悟空也是因此炼成了火眼金睛,于是便每日中午直视太阳以求得练神功。坚持了几日,并没有发现自己眼睛有任何特殊功能,反倒觉得眼睛酸疼。后来被敬爱的母亲大人发现,屁股上便多了两个巴掌印。总归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后来我想如果我真的坚持下去,也许上天会被我的傻气感动,让我最终炼成火眼金睛。
初秋的太阳虽然有夏日阳光的光亮,却总缺少了夏日的凌掠之势,多了些温柔的意思。但还是让人睁不开眼,让人不能接近。
因着连续下了好久的雨,初秋的早上开始漫出薄薄的雾,早上起来望向窗外薄薄的一层雾把整个秋季就这样包裹起来,建筑物躲在雾里,假装自己没有醒来,树木伫立在街道两旁,整个道路就多了两排忠实的战士。一切变得不再那么真实,就像是在很久远很久远的一场梦里,仿佛一觉醒来我还是那个刚刚入世的婴孩,一生还未开始。
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觉得有一天我醒来,会发现原来这漫长的二十几年都是黄粱美梦一场,总有一天醒来,然后再循环往复,至死方休;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也许只是单纯的存在于别人的梦境之中,等到别人一觉醒来,我便化为虚无,魂飞魄散。
再晚些时候,太阳开始探头探脑的出来,有些拘谨,有些慌乱的看着这个有些陌生的地方。也许是太久遮在云后,太阳便差点忘记了尘世本来的模样。待到对这个世界逐渐熟悉,太阳便撕开这雾,打破这黎明,然后光芒万丈。
路边的叶子在秋日的照耀下,慢慢的便成黄绿,浅黄,然后凋谢。恰逢初秋,树叶开始透露出点点黄色,黄绿相间,在枝头做最后的留恋。路边的银杏果子成熟,跟随着地心引力在某一天坠落在路边,果肉慢慢腐烂,最后剩下一颗坚硬的核,零零散散的躺在地上,期盼春日的重生。
最开始被秋日的落叶所震慑是在2012年北京实习之际。那日和密友登香山归来,疲倦的依靠在公交车的窗边,车子停停走走,眼睛有一搭没一搭的望着这个傍晚的城市。忽然眼前便出现了大片的黄色,那么炙热的伫立在我对面,那是几排高大的银杏树,整齐的排列在路边,叶子早在秋的吹发下变成金黄,在风的抚摸下在地上挤挤攘攘的散落着。也许是刚刚下过一场雨的缘故,落叶看起来满满的堆积在地上,远远望去树是黄的,地是黄的,连天空都似乎凝结成了垂涎欲滴的黄。我坐在车里,可能是累的缘故,脑子变得有些迟钝,只知道呆呆的望着那片金黄,却忘记了下车去接近,去触摸。
后来趁休息终于再次来到了这片银杏树中。天气很好,树林里有些新人在拍婚纱照,好多摄影者也在这里举举拍拍。金黄的树叶已经快落尽了,零零散散挂在枝头,少了当日的意气风发之势,颓废之气扑面而来。地面上的叶子,也因反复的践踏零落成泥,碾作尘,再无半分生气。我在那里站了一会,便遗憾离去。
转身的那一刻,我知道,那日的景色,也许这一生便再也见不到了。
除了跌落在地上的果实,不细看,在中午阳光的照射下,一切都貌似还停留在盛夏。可是寒冷却真真实实的要来了。
初秋的晚上已经开始变得有些凉意了,潮湿的空气里夹杂着从遥远地方赶来的风,带着初秋的气息在漆黑的夜里乱串;天空中零落着挂着寂寞的星辰,抬起头观望觉得很遥远又觉得很近,亮亮闪闪挂在天边,让每个渗着凉意的夜晚逗都变得温暖起来。
不仅仅是初秋的夜晚,还有初秋的早晨和傍晚都开始变得秋意渐浓了,太阳早早褪去了夏日的炙热,朝阳和夕阳都渐渐显出一种温柔的成熟韵味来,斜斜的挂在天边,多情又妩媚。
总以为还身处夏日,可是终究来到了初秋,天渐凉,昼渐短,连蛙声、蛐蛐声也都隐匿在了微凉的秋夜里;住在北方炊烟下的燕子也早已收起行囊,飞向遥远的南方;北风也乘着疾风而开,准备在这次秋冬中大展拳脚……一切的一切都准备好了远行,准备好了迎接新的一段时光。
秋天,斑驳的阳光,层层的落叶,渐渐升高的天空都在欢迎你来。
我自是如此。
秋天,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