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叫醒她的,不是梦想和生活,而是屋外的车流声,跌宕起伏。迷糊中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时间,13点25。
在床上磨蹭到下午两点,猛地坐起,双手揉搓脸颊,因熬夜而感到僵硬的皮肤得到缓解。刷牙,洗脸一鼓作气,肠道蠕动发出呼噜叫声,从冰箱翻出前晚剩下的白米饭,凑近嗅闻,没有变味,还能吃。但搁置太久,水分流失,可以明显看出已经变得干硬。随手拿出一个鸡蛋,从橱柜拿出空碗,在水龙头下略微冲洗,置在橱台。鸡蛋在碗边轻轻一敲,壳碎蛋出,用竹筷快速散。
热锅倒油,起烟,蛋液倒进去,滋滋声扰得她邹起眉头,接着倒米饭,铲子将凝成一团的米饭捣散。外头刚下过雨,没有昨日燥热,她黑黑的眼仁目不转睛的紧盯锅里的食物。炒好的饭装进一个稍大的碗,冒着热气。
她拿了勺,放入碗中,回到屋里,在矮几前直接蹲下,搁碗,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口,慢条斯理的嚼两下,动作缓慢定住,将一旁杯子里的凉开水全部倒入,搅拌。再吃,原本热气腾腾的蛋炒饭降了温度。过度的咸充溢了整个口腔,她停住咀嚼地嘴。沉默静视碗中已经凉透的食物,强迫自己将嘴里的米饭咽下。
她到厨房,把碗中混杂的汤水倒入洗碗槽,重新回到厨房,用水壶里的水再次稀释浓重的咸味,又吃一口,淡了不少,米饭也变得软绵,没了嚼劲,她再次凝视,放下勺子,起身倒躺回床上。那碗中被遗弃的蛋炒饭,随着凉水慢慢肿涨。
下午十七点整,从冰箱挑选了一块瘦肉放进温水解冻,把之前用的锅碗洗净,开始准备晚餐。室友五点半下班到家六点,正好开饭。
杏鲍菇洗净切片,丝瓜削皮切条,一荤一素的搭配,冰箱里剩余的蔬菜,还可以煮个素汤,她犯懒,不想多洗一个菜,也不想吃不完最后倒掉。下过雨的天气,乌云密布。她透过厨房的窗户往上看外面的高楼大厦,里面有多少人工作,又住了多少人。她毕业随大潮从县城到大城市的跨度,除了说服家人,同样得说服自己。与室友一起租了老式居民社区的房子,在七楼。如今离职近两个月,做一顿晚饭,熬夜,睡到第二天中午,胡乱吃点儿应付。脸上皮肤暗沉,毛孔变得粗大,黑头增多,照照镜子,一笑了之。
两道菜从准备到上桌,整好六点,室友回家,沉默无言的上桌,敷衍说了句好吃。拿起杯子喝水,开始猛吃。战斗力没有自以为那么厉害,碗中米饭吃到一半,突地停下,室友不解的看过来。淡淡回复吃饱了,最后在室友呆滞的目光中下桌。
她回屋趴在窗前的案台,耳朵里传来叽叽喳喳地鸟叫,看不真切是什么鸟,没听就一会儿,集体飞走。犹如幻听一般,消失在钢筋雨林里,又开始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