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巍山

很久以前就想为巍山写一篇文章,可却久久无法下笔,总怕自己文笔不够好,写不出它的韵味。可近来大概是中秋将至,我总是半睡半醒间想起它,每逢佳节倍思亲,不止是思亲,更是思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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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大理的风花雪月,却不知再往南些,有一座宁静悠远的小城,名叫巍山。大概是道教文化氛围浓厚,大家都无意识中地修身养性,也可能是这里地处偏远,很少有外来人口,本地人世世代代在此生活,自成了一种生活的方式,巍山的生活很慢,人也格外平和些。室友总说我总是遇事不慌不忙,也不乱发脾气,随即感慨也只有巍山这样的地方才能养出我这样的人,对此,我深以为然。古人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大约也是有些道理的。

我是个怀旧的人,对一切古老气息的物事毫无抵抗力,因此,我特别庆幸我是个巍山人,从小生活在这个诗意的地方,得以亲身感受、触摸它的脉络。在巍山古城的青砖黛瓦和雕梁画栋之间,在那充满岁月的屋檐和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我好像看到了斑驳的光阴寸寸流淌,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它就在这里,诉说着属于它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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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巍山是被一阵阵肉汤的香味唤醒的,吃一碗香喷喷的扒肉饵丝,看着太阳从东方大山的空隙间慢慢升起。空气中似乎还有些昨夜的露水混合着泥土的清香,路边不知名的花瓣上还坠着露珠,将落未落。暖黄的带着些红的阳光打在上面,折射出一片片光斑,流光溢彩,令人目眩。卖菜的大叔大婶们挑着刚刚采摘下来的新鲜蔬菜一边叫卖一边向菜市场走去;卖小豆腐的小贩骑着摩托走街串巷,后座上的小喇叭还在不断地重复“卖小豆腐!”;卖豆腐脑儿的老爷爷准时准点来到巷子口,瓦罐一开,豆腐脑儿的甜腻香气便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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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巍山阳光很足,田间地头的庄稼人和工地上的工人们也选择在这时候找个阴凉处休息,泡一壶茶,吃些茶点,谈一谈家长里短,说到好笑处便哄笑成一片。这里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束缚,人也便格外自在些,串门实在是件稀松平常的事儿。老太太们总是喜欢在家捣鼓些菜地或者花圃,等到自己种的东西成熟,便挨家挨户送上一些。若是哪家有了好看的花种,也会去剪上一枝带回家悉心培育。

傍晚的巍山大概是最有烟火气息的时候,虽然现在已经很少有人烧火做饭,看不到那种炊烟袅袅的景象,可巷子里飘出来的阵阵饭香和路上行人幸福安心的表情,依旧令人感到生活的安宁和美好。 晚饭过后、天黑之前的这一段时间是一天中最为闲适的,约上三两朋友或者家人出去走一走,散散步,消消食,踏着夕阳的余晖出去,看一看山,看一看树,或许还会碰到许久不见的老友,然后互道一声“嘿!吃了么?”然后,披着零零散散的星光回去。黑暗来临前这将晚未晚的十分钟灰蓝色,是一天中最为温柔的时刻。

都说巍山是个适合发呆的地方,不同于早已成名的丽江,也不同于风头正盛的大理,鲜为人知的巍山还没有那么多的商业化,在这里,你看得到生活。我想,等我老了,就在院里种一个花圃,再搭一个秋千,开个小水池,养上几尾鱼。那时候的我睡眠也没有那么多,就赶个早去菜市场买菜,和小贩们砍砍价,中午就去小公园找那时候同样变成老头老太太的老朋友们下下棋,晚上就和老姐妹们跳一跳广场舞,再谈一谈儿孙、唠一唠家常……

那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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