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秋风秋事多。丁酉八月晦朔,某因前段事端杂急难料,数日为之不能理清,急火上头,便至口内生疮,由脖侧上沿至口鼻耳 ,痛不可忍,口水难以下咽,及至米粥更不得进食,随食绝三日。是日夜深,身似火烧,腰腿肘腕,痛似麻木,鼻塞一窍 ,呼吸不畅,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勉强支撑天亮。如此者三日,妻亦守护三日,端水熬粥,不舍昼夜。
首日某不以为然,工作一日,虽不进食,精神仍足,及晚间下班,难以支撑,于药店购消炎去火药,服之。半天过去,病未去,痛更彻。及隅中方由同事送入诊所。大夫望闻问切一番,不用细断,上火发炎发烧而已,直言静脉滴注三日,方能去痛,遂吊瓶。
某自以为体质健,于病榻 之上细思,本次输液至上次已二十年了,不由感慨消沉,满目沉痛悲观,人生一场,到底何为,虽说生老病死自然常情,怎奈我正是忙乱之中怎么倒下!真是世事摧残,真想寻一方静室,抛下繁杂,修养一番。及至晚间,梦魇不断,间或清醒、间或沉迷,半梦半醒之中,半躺半卧之间,尤记工作如何条分缕析,梦中一片瓦砾四溢,又犹如纸碎花飞,道路、房子、树木,间或出现。从床移至沙发仍是如此,乃发烧迷糊所致。
三日,清晨,便急至诊所再挂吊瓶,此时周身发冷,望窗外便觉阴冷无尽,看手掌苍白无力且修长,便真知病去如抽丝。遂加剂量以求速效。此间仍是水米难进,某亦不觉饥饿,张口就痛,不能与人言传,权当装聋作哑,聊以清净,怎奈手机不断,遂关机。吊瓶毕,已是中午暖阳一片,移步回家,感觉还是天晴暖和的好,太阳出来消除阴霾,人自然也就会好起来。
进家就躺,加厚被,悟出一片热汗,此时仍是发烧半迷,强撑起来,烧一壶开水,洗一番手脸,便清醒了许多,于是强咽下一大碗小米粥,每一次下咽,都是一次火烧的疼痛,如此也就强忍 ,从头至尾一个时辰,一身汗水方躺下。又是一夜辗转反侧,但周身关节疼痛却减轻不少。天微曦,喝水两碗,躺下半个时辰,便觉口中少了许多梗节,虽有痛,下咽却好多,某心中一喜,病将去。试着叫喊一两句,嗓子能发声了。再挂一天吊瓶就好了。这一天精神也好多了,中午还去参加了同事儿子的婚礼!
唉,不得病不知病痛,不病痛不知生命珍贵。病重发烧昏迷之时,梦魇漫天,岂人生游戏,及至纸碎花飞,瓦砾四面,岂常人知晓。人生在世,灵魂回环、肉体游走而已,也愈加珍视 。
隐之
2017年10月22日 于骊阳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