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到26岁上。我第一次把自己灌醉。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头痛欲裂,感觉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
何以解忧?杜康也不能。杜康骗了我。而我,被生活这个骗子,诓了一次又一次,却永远都没有长进。是不是,要永远活在尘埃里,没有见到阳光的机会,才不会有伤害。
迷迷糊糊地醒来,半梦半醒地哭了一场,什么一醉解千愁,分明就是借酒消愁愁更愁。那些伤心,分毫不减,却平添了身体上的伤痛,何苦来哉。是啊,何苦来哉。何必这样委屈自己,一次又一次,然后还有下一次,永远无休无止,没有尽头。尝尽了人情冷暖,落在他人眼里,也不过一句没有尽心罢了。罢了罢了。有些东西,注定怎么样都会得不到,又何必,委屈自己,去求一个成全。连自己都成全不了自己,凭什么,要别人来成全。是我太天真,以为,你们如我一般,看中这段得来不易的陪伴。到底,是我想太多。
醒来的时候,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而我,竟全然不知道自己的电话曾经响过,大抵是醉得太深,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突然想起把自己灌醉,给别人机会的典故。而我,在醉了才发现,竟然没有一个联系人可以在深醉的夜里,了诉衷情,聊以释怀。原来,把自己灌醉,哭一场,痛一场,彻底的绝望一场。除此之外,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有。我只有己身,难过了躲在被子里哭一场,然后假装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太多的眼泪,和我女汉子的形象格格不入。所以我,那么小心翼翼地,躲起来,最好,连哭泣,都要无声。原来,我一早,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人生,所谓孤单,所谓失意,不过是,关起门来,哭一场,痛一场。没有人,知道那些伤悲。它原来,已如毒药,直入肺腑。我原来,早已病入膏肓,无药可医。
笑累了,哭一场。哭累了,笑一场。永远是人生的配角,连那些伤悲,都不配拥有。是我错了,把自己看得太高。以为,至少有那么一点,就那么一点,你们是在乎的,却原来,我不过是求而不得的自欺欺人罢了。总要伤到再继续不下去了,才会放手,才舍得放下。那就放手吧,不要等到伤得活不下去了,才舍得放下。
38度的白兰地,我只喝了一杯。已经醉到人事不知。长这么大,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灌醉过,从来都没有。我从小接受的教育是,女孩子要矜持有风度,哪怕是痛得不能呼吸了,也要维持自己的风度。可是我,平生第一次,什么风度,什么矜持,都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耶稣说,你得不到,是因为你不求,如果你求了,还得不到,那是妄求。却原来,是妄求。
原来,是个笑话。于我,定然是个最悲伤的笑话,要不然,怎么会,笑到泪流满面,却不自知。
是啊,等到痛苦了,自然就会放手了。自然,就不会再奢望了。不奢望,自然不会失望,也就谈不上痛苦和难过了。那就这样吧。头那么痛,是谁把时光给予的失望和伤心一次性给我补足了。岁月这碗毒鸡汤,甚好,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