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银翼杀手》的背景设置在2019年的洛杉矶,那时的人类已经发展到外太空,并且成功研制出“人造人”,为人类执行高危任务。然而,这些“人造人”却不满足只执行任务,希望可以享受“正常人”的权利。人类不允许,于是诞生了一种专门捕杀“违法犯罪、有另类想法”的“人造人”的职业,这就是“银翼杀手”。
科幻电影大导演雷德利·斯科特可能没想到,在其电影上映不到40年之后,在电影中设置的年份即将到来时,“人造人”的科幻元素成为现实。只是现实中的城市不在洛杉矶,而是地球另一面的中国深圳。
一位深圳的科学家贺建奎宣布:“一对基因经过修改的双胞胎婴儿已于11月健康诞生,基因编辑使她们将来可能具有天然抵抗艾滋病的能力。“
无论是《银翼杀手》还是去年上映的《银翼杀手2049》,讲述的都是自我怀疑和反思,对于这种“复制人”的思想,究竟是否应该存在?电影是艺术作品,尚且还会对这种基因工程技术提出反思,然而在现实生活中,人类却等不及探讨,直接出了成果。
这位28岁就获得副教授职称,被人形容为“马斯克,聪明的疯狂天才”的科学家,在视频里不无骄傲地说:”这是世界首例免疫艾滋病的基因编辑婴儿,也意味着中国在基因编辑技术用于疾病预防领域实现历史性突破。”
然而,中国科学界却并不对这个“首例”买账。在短暂的轰动之后,扑面而来的是质疑和谴责,100多位科学家联名发表声明,称这种行为“对于中国生物医学研究领域在全球的声誉和发展都是巨大的打击”。
很明显,大家并不赞成这种“鲁莽、大胆、疯狂、冒进”的行为。无论是从案例本身,还是该领域的科学研究,这种行为都是不负责任,甚至令人不寒而栗的。
虽然贺建奎说,露露和娜娜将来可能具有天然对抗艾滋病的基因,但是根据美联社的报道,两个孩子的母亲并不是艾滋病患者,父亲虽然是艾滋病毒携带者,但是在长期治疗之后,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
也就是说,哪怕不进行这种基金编辑,两个孩子携带艾滋病毒的可能性也很低,甚至退一万步说,哪怕孩子携带有艾滋病毒,通过目前的医疗水平,也是可以控制住的。
然而,经过修改CCR5基因之后,露露和娜娜在成长过程中将会遭遇什么风险,有多大的副作用,都是未经考量的。在多莉羊被克隆出来之前,人类已经进行了270多次失败的实验,将近30%的克隆动物有着种种严重的反常症状。我们却不知,在两个孩子诞生之前,贺建奎是否有足够多的案例来支撑实验的成功。
一位疯狂的科学家,加上一家民营医院的“伦理审查委员会”,就直接改变胎儿的基因,并让其顺利诞生,这是一种非常自私和不负责任的行为。动物实验失败了可以舍弃重来,两位婴儿的生命却不能当成实验。
往大了说,人类在基因工程上的研究已经取得了不菲的成就,特别是在农作物上,为何却一直在“人体实验”上保持谨慎克制?除了担心这种实验的不确定性会对人类带来伤害之外,更多的是守卫伦理底线,尊重生命与人性。
无论是希特勒的优生政策,还是现代有些父母的“优生学”思想,都是希望通过基因的传承让后代更加强大和优秀,然而却会让那些并不那么“优秀”的生命受到冷淡甚至伤害。这是对自然规律的无视和践踏,也缺失了对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此外,基因工程一旦用于人类自身,或将造就社会的更加不平等。无论是《未来简史》还是前段时间马化腾科学提问的回答里,都有提到基因工程对于未来社会的影响。人类的科技发展,既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发动机,也会成为毁灭世界文明的导火线。
在今天的人类社会,当一项足以改变世界的技术未能普世的情况下,私自动用很可能会引来新的动荡。就基因工程来说,如果一些有权或者有钱人士通过它修改DNA,将自身进化成为“超级人”,我们将瞬间迎来科幻电影的时代。
这并不是杞人忧天,人类第一例和第二例基因编辑已经诞生,并且是在卫生部明确表示“禁止以生殖为目的对人类配子、合子和胚胎进行基因操作”的情况下,年轻的科学家依然自豪地向世界宣布这项成果。可想而知,如果处理不当,未来将有多少“暗地里的交易”会产生?
如此一来,人类最终变成了创造“人类”的神,正验证了当下流传的某些预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