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琳:痛苦的授权
我要的很少,因为给予我的已很多;
我要的很多,因为剩余的已很少。
痛苦,我总是被动地接受,如同不情愿的礼物。
友情,半点虚情假意就宣告了自己的破产。
我的家事足以写成一本厚厚的书,
但迄今,只有几个人保守着它的秘密。
害羞和离奇的懒散使我未能像
戈尔凯郭尔那样“创造出自己的父亲”。
打开樟木箱,取出那本红皮笔记簿——
我父亲的狱中日记,字迹清晰,纸页已发黄。
自我辩护征引“最高指示”,经过巧妙的伪装,
但关于我母亲的梦的那些片断是我读过的最美的散文。
除了这些梦,我没有别的遗产。
我无法阻止自己去想象一个死囚的最后一夜。
我握着打开那一夜的钥匙,
痛苦已授权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