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青年:基于内心的判断
至此,诺亚长成了一个寡言,早熟,自由的青年,在这个阶段,他在长期的工作中锻炼出强健的肌肉;他依旧每日工作结束后,在家门口的木椅上给爸爸读惠特曼的诗。和工业时代追求地位、金钱的男人不同,他像他的父亲一样,享受大自然赐予的简单、纯粹的东西,他闲逸如空中的一根树枝,沉默如堤岸边的一块磐石,坚韧如江河中的一股劲流。
(一)一见钟情:遇见自由的灵魂
在初遇艾莉时,青年的诺亚一见钟情。所谓的一见钟情,可以“钟”的东西有很多,有些人看脸,有些人看才华,有些人看家世,有些人看人品,有些人干脆说看感觉。而诺亚的一见钟情是哪一种呢?
“你不了解我,但我了解我自己。当我喜欢上一件事物,我就会为之疯狂。你要我变成什么样,我就可以变成什么样。忧郁、悲伤、狂喜……愚蠢也可以。”
这样的句子很有“惠特曼式”的坦率。值得一提的是,诺亚对艾莉并非看脸。诺亚见到艾莉的第一眼,艾莉正和闺蜜萨拉在游乐园玩碰碰车,此时他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个15岁的女孩,但他并非单纯“看脸”。在这个拥有“海浪般的眼睛”的女孩身上,早熟敏锐的诺亚看出了更多的东西。为什么说诺亚并非仅仅“看脸”呢?
诺亚从小长大的朋友萨拉,是艾莉在这小镇度假时认识的好友,她告诉艾莉“我从没见过诺亚这样,他大概是真的喜欢上你了”。
可见,诺亚平时绝不会“碰见美女就疯狂追求”,他是真的爱上了艾莉身上的某种“因素”。至于这个“因素”是什么呢?以下这个情节可以告诉我们:
诺亚:我以为你不是这样的。
艾莉:那你觉得我是怎样的?
诺亚:(思考了一会儿)……自由。你是自由的。
仿佛为了具体阐述自己认为的“自由”,诺亚二话不说躺在了马路中间。
艾莉震惊。
诺亚邀请艾莉也躺在马路中间。
艾莉觉得这是个疯子。
诺亚:你不敢做你想做的事情。
艾莉(被激将成功):好吧。我躺下了。 ……等等,你就不怕被车撞?
诺亚:你得学会相信自己。
艾莉:……好。
诺亚(看着红绿灯):我经常和我爸两个人躺在这里,看着红绿灯,变成红色,又变成绿色。
从表面上看,诺亚要证明的自由是“看红绿灯不怕被车撞”,但更为重要的是后面这句话“你得学会相信自己。”这句话其实没有说完,根据诺亚的性格和后文的发展,原句其实是“你得学会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断”。
实际上,诺亚的行为通常会基于“内心的判断”。例如:
诺亚和艾莉7年后重遇:
艾莉:你看我们现在又开始吵架了!
诺亚:难道以前不是吗?你会痛骂‘我是个混球’,我会回敬你‘你这个泼妇’,而我完全不必要担心会伤害你的自尊心。反正过会儿我们就会和好如初。我知道这样的生活很艰难,但为了你,我愿意过这样的生活。可是你呢?你愿意告诉我,你为我们的将来设想了什么吗?
可以看到诺亚和艾莉就“吵架是否会破坏感情”这个问题进行了沟通。看得出,诺亚是基于“相爱”这一判断,而艾莉是基于“爱情会被吵架所消磨”这一社会论断,其实有一个更深的想法隐埋在艾莉的话中——相爱的人始终敌不过生活的消磨,可以看到艾莉对爱情抱有怀疑的态度。为了更明显地显示区别,这里可以把诺亚和艾莉的“一见钟情”做横向比较。
离开小镇七年后,艾莉在大学期间做志愿服务,穿着淡蓝的护士服为一个伤兵包扎伤口。这个伤兵叫隆,疯狂地爱上了艾莉,艾莉不以为意。
回到大学后,康复后的隆满脸英俊,开着昂贵的吉普,对艾莉笑得自信且张扬。艾莉很快接受隆的追求。严格说来,艾莉是在见到隆的第二面才一见钟情。那艾莉的一见钟情是基于什么呢?
在相处后4年后,艾莉和隆订婚。她在答应隆的求婚时,她觉得自己“是真的高兴,但脑海中浮现的人却是诺亚”。可见,艾莉对隆的感情,是不纯粹的。艾莉的一见钟情是基于隆的英俊、多金、浪漫体贴。“多金”是社会资本,“浪漫体贴”是社会对男性在恋爱方面的要求。除了迷恋隆的英俊和浪漫外,艾莉的决策不可遏制地受到了社会和自己父母的判断,她的“高兴”是考虑到“父母的高兴”,她的失落是因为她不可遏制地察觉了自己内心真正的渴望。
让我们回到主人公诺亚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艾莉的爱情受到了太多束缚,而诺亚的爱情纯粹,不为世俗观念所累,在青年诺亚的心中,“和恋人的关系”凌驾于一切。这指导着诺亚生活的点滴方面。
1.安然自得。例如:在和艾莉父母见面的上流社会聚餐时,一位男士“冒昧”地问他的工作和收入,诺亚说“我在原木厂工作”“一小时40美分”,诺亚并没有为自己的收入感到羞愧,他认为自己的价值不为社会或者他人所定。
2.创造性地生活。所谓创造性的生活,并非指一时兴起旅行,交友,把生活过成跌宕起伏的电视剧,而是如何满足我们自身需求和欲望的意识思想。在“吵架是否会破坏感情”这个问题上,相对于“相亲相爱”的传统爱情模式,诺亚和艾莉的相处模式是比较“危险”的,属于易吵易合的类型。但诺亚看到了两人真正内心的契合,而不局限于表面的意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