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雨天为你送来一把精致的雨伞,挡掉所有风雨。我却没有。
我想在天冷的时候对你说一句“记得添衣。”我却没有。
我想在下雪的早晨和你一起看雪,握住你温暖的手掌。我却没有。
我想知道你近来过得好不好。我却不知。
我想让你知道我喜欢你。你却不知。
林夏喜欢秦西,这是一个秘密,她守了七年。七年,时间长的足够让两个陌生人相遇相知相恋又分开,她却一直只记得他。
他是她的初中同学,两个人的交集并不多,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被她牢牢记住。
林夏是个好学生。好学生的定义就是听父母话,听老师话,成绩好,从不违反纪律。所以,林夏是不会早恋的。
她偷偷观察过那些早恋的女孩子,几乎都长得漂亮,会打扮。男孩子呢,都带有一些她不喜欢的坏毛病。比如,他们喜欢在体育课的时候站在操场边大声议论某个女孩子,或者,在放学的时候约几个人在学校门口,小混混模样,惹是生非。
秦西才和他们不一样,他肯定也不会早恋的,林夏想。
那时候班上有个小男生对林夏特别好,我们就叫他小禾好了。小禾每天早上都会给她带一份热腾腾的早点,不动声色地放在她课桌上。那时林夏住校,因为食堂的早点不合胃口,早上很少好好吃东西,不知道小禾怎么知晓。
一开始对于小禾的行为,林夏也觉得费解。不过,毕竟都是年纪相仿的少年,谁又猜不到谁的心事。她也曾私底下对小禾说,你不要给我带早饭了,我会觉得不好意思的。小禾说,没关系,你又吃的不多。林夏听着咧开嘴笑了,心里却想,要是秦西就好了。
林夏和小禾一直保持着亲密的朋友关系。初二那年,班主任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在家长会的时候,暗中嘱咐了林夏妈妈几句,说林夏最近思想有点偏斜。林夏知道后,心里很着急,怕被别人误会。不过,既然她和小禾真的没什么,也就敢大胆的向妈妈保证要好好学习,绝不分心做其他事。
说来也巧,不久,小禾就转学了。他没有和林夏告别,也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林夏偷偷难过了一阵子,现在想起来,还是不免叹息,当时年纪小,不懂得那分别意味着什么。有的人,在你生命中闪耀了一下,便永远也无法重逢。
林夏把秦西藏在心里,藏得更深了,似乎这样,就不会丢失。
很快,初中生活接近尾声,大家交换了联系方式。林夏想加秦西QQ号,却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秦西不会加女生为好友,便作罢。
林夏顺理成章地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新班级很热闹,林夏却慢慢变成了一个安静的女孩子。剪了长发,穿着运动服,背着大书包在校园里穿梭。
很意外,林夏又遇见了秦西。他和她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就消失在了放学时拥挤的人潮中。林夏知道他学理科,关注过他的考试排名,但是,知道的,也就这些了。
高考的压力挺大,;林夏把他藏在心里更深的一个角落了。似乎这样,既不会被人发现,也能心安理得地告诉自己,我在一心准备着高考。
所幸高考结果差强人意,林夏在那个漫长的暑假,把自己的心事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遍,却谁也没有告诉。她一个人沿着长长的河堤走了很久,河水哗啦啦,冲不走细密的哀愁。高高的古城墙,又有多少千百年来孤独的叹息?
林夏长胖了一点,看上去更像一个圆乎乎的小丫头了,她成了大学宿舍里年纪最小最可爱的姑娘。偶尔寝室夜谈,室友们谈起各自那些略带遗憾轻微感伤的青春故事,她几次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心里像有无数朵花在摇曳。
终于有一次,林夏说出了她的秘密。月光皎洁,秋夜微凉,室友们在短暂的沉默后纷纷怂恿她表白。她有点脸红,闪烁着双眼,没说话。
她留了长发,买了高跟鞋,换掉了运动衣,瘦了不少,秘密依旧还是秘密。她说,你越接近一个人,就越害怕他会离去。我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刚好可以看到他不忧不喜的目光,足矣。
暑假林夏回老家,关中平原,三秦古地,安静的小镇。某个停电的夜晚,她一个人端了个凳子在院子里乘凉。不经意抬头,看到满天繁星。没有一点人间灯火的影响,星星如此密集又如此明亮。星光闪闪,清明如水。
林夏突然就想到了秦西。她发了一条朋友圈,“你能看见今晚的星空吗?”不久,秦西评论,“嗯,能看见,既美丽又寂寞的星空。”林夏突然湿了眼眶,他怎么知道我是在问他呢?
漫漫长路,曾有一个你在意的人和你看过同一片星空,怎样也不会寂寞了吧。你改变,你努力,不只是让他看到,更是为了更好的自己。林夏想。
一瞬间的彼此心意相通,是你的雨你的风,来临我的沙漠。我盛开千万朵玫瑰,只为微风轻轻吹。
谢谢你,如此遥远又如此相近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