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下,才缓缓抬手将她眼角的泥水抹干净,“别难过,我,不疼。”
童芸晞也没再说话,更没有闪躲,就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感受着他指间在她皮肤上的触觉,听到他说那句话后,一时没忍住,眼泪便毫无预警滚滚下来,多到贺书耘擦都止不住。
而贺书耘一看她哭也急了,双手慌乱在她脸上抹着,整个人也不淡定了,急急地想上前。
若不是童芸晞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指不定又要摔着呢。
结果一个往前扑,一个往前扶,两人就这么毫无预警抱在了一起了。
两人都没想到,但是,却没人先松开,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依偎着。
最后,还是贺书耘先忍不住,双臂收拢将她紧紧圈进自己怀里。
在她耳边轻叹道:“别难过,我刚才那话,本不是想让你哭的。”
“我知道,我知道。”童芸晞被他收拢进怀里,被他挤压的有点喘不过气儿来,但她却不讨厌,反而觉得心里暖暖的。
顺势也在他身后将双手拢起来,双手手掌贴着他的后腰,感受着这种与众不同的贴合。
“我知道。”她说完将脸埋在他胸前,声音从他前胸发出来,瓮声瓮气的,“可我就是忍不住。”
贺书耘听着她闷闷的声音,便忍不住笑起来,“傻姑娘,对你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他左手扶着她的腰,右手在她脑后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等抚的差不多了才将她外套的帽子给她戴上。虽然现在戴上也没什么作用,但总归比雨水直接打在她头顶强点。
听见他竟然叫她傻丫头,她心也跟着那三个字颤了颤,刹那间,心跳就快起来了,咚咚咚,跟打鼓似的。
她不安地悄悄在他怀里扭了扭身体,就怕他感觉到自己此刻太过于闹腾的心脏。
而与此同时,感受着他大手在自己脑后拍抚,也感觉到他将帽子给她戴上了,心里暖暖的,心跳竟也在他不断拍抚中渐渐平息下来。
“贺书耘。”童芸晞突然声音小小有丝扭捏地抬头看了眼他,又迅速低头,双手也无意识在他腰后方揉捏着他的衣服。
贺书耘没有说话,只是低头用下巴在她头顶蹭了蹭,等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贺书耘,谢谢你!”说完便头往他怀里拱了拱,双臂也突然间紧了紧。
谢谢你保护我,谢谢你喜欢我,谢谢你没有放弃我,也谢谢我遇见了你!
贺书耘没有说什么,只是手臂上的力道重了重。
将她紧紧嵌固进自己怀里,在这年初夏的暴雨中,也从此将他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一辈子为她避风遮雨。
两人就这样紧紧抱着,在冰冷的雨丝中,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这一副画面远远望去,竟没有丝毫违和,硬是在不和谐的气氛中生出了温馨和谐的感觉。
张蕊看到这一幕更是感性地掏出手机,冒着手机可能废掉的危险,相机对准他们,一连啪啪啪拍了几张照片。
紧紧相拥的两人谁也没发现他们过来了,最后才在于飞阴阳怪气的“咳咳咳咳”声中,尴尬分开。
即便是两人分开,童芸晞也没敢彻底放手,看见他们几个走近,她才红着脸说了一下贺书耘的情况。
两个大男生到底有力气也有经验,稍稍处理了下,于飞跟蔡诚才一左一右搀扶着他,一行人慢慢朝着缆车方向去。
“哎哎哎。”于飞看着走在前面的三人,八卦兮兮地顶了顶贺书耘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进度神速啊,得手了,亲上了没?”
“是啊,这一场雨的功夫,两人就抱一起了,佩服啊!”蔡诚也笑着看了他一眼,跟于飞挤眉弄眼地乐着。
贺书耘没理他俩,看着前面纤瘦的背影,眉眼唇角都噙着笑意。
“哎,没看出啊,你这出苦肉计演的不错啊!”于飞拉着他胳膊,后退了两步,稍稍拉开了点距离,一脸嫌弃将他从上看到下,鄙视地开口。
“哼哼,我有你这么猥琐不要脸吗?我用的着苦肉计吗,我这是英雄救美,为爱而受的伤,最终抱得美人归,知道吗?”贺书耘鄙视了一番于飞,赏给了他一个傻逼的表情后,便不再理于飞那被他言语毫不留情戳伤的心灵了,只看着前方几步外的背影。
只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像是在冰天雪地里,有人递过来一杯热水,一口下肚,暖暖熨帖着全身,那时那刻,就简单的一杯水,便像是得到全世界那样满足。
而现于他而言,只单单看着她的背影,他便满足,像是拥有了所有。
就这样一前一后走着,此时此刻,他眼里心底全是她,看着渐缓的雨势,看着天边渐渐亮起的蓝色,他微微笑着,似乎看到了两人就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走过了都市人海,走过了大漠炊烟,走过了风风雨雨,一直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日子一天天不紧不慢过着,回到学校后,两人的关系一下子亲密了起来。
我们交往吧!
这几个字谁都没有说出口,但是却已经在心底默认了对方的存在。
很自然的,他每天早晨在女生宿舍楼底下等着她出来,然后两人一起吃早饭。
有课的时候,各自去上课,一方没课的时候,便会去另一人的教室旁听。
吃完晚饭,两人也经常相约着一起去自习室或是去图书馆看书。
周末的时候,也不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有时一起去看书,有时两人一起去商场逛逛,不一定非得要买什么东西,就是纯粹的体会有对方陪伴的感觉。
而两人也都没有将这件事情给家里人说过。
童芸晞原本想着,等她工作后,再找个时间慢慢告诉父母,她先回家将父母搞定后再带着贺书耘去家里。
结果在她准备毕业论文那段时间,席思宁打电话过来有意无意的给她吐露毕业后年龄也不小了,该找个男朋友了。
本来她还不想说的,在一次电话中,席思宁有些吞吐地问她:“你还记得咱们楼上的蒋伯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