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端端姐姐
很多人会眼含热泪写下“我遇到的好老师”,但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名普通学生,我并没有遇到让我一想起来就眼泪禁不住夺眶而出的老师,在我的记忆里,反而是那些有着独有特征的老师,比如,那位最胖最瘦最黑最白最高最矮最暴脾气最幽默的老师……他们会第一时间毫不客气地闯入我的脑海里,大声跟我打招呼,紧紧地攫住我的回忆。
哈,你的学生生涯里,肯定也有一部“最胖最瘦最高最矮老师”的记录史……
在我那自带光影特效的记忆T台上,第一个朝我走来的,是我的高一班主任,她是最胖的老师,被学生们亲昵地称为“一吨”或“地球”,因为她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学生给她取外号并无嘲弄之意,反而,她是我见过的最受尊敬的班主任,因她对我们的刚柔并济,因她总是紧咬班级成绩的那股子倔劲儿。她是撒切尔夫人,是特蕾莎·梅,总是锁紧的小眼睛,带有震慑功效。我们所在的高一一班,全面开花,各科成绩常列年级第一,板报设计平均分年级第一,班级团结指数我们也自认第一,当然,她的吨位,更是老师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从我们认识她的第一天起,她的身形就是如此,我们以为,她的身形是与生俱来的,绝对是她形象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未曾想,有天舍友从外面回来,像只袋鼠一样蹦跶着,嚷嚷道:“天哪!原来地球也瘦过,她生娃前瘦得像麻杆!快来看照片!”这个消息相当于小行星撞地球,我们全都从床上蹦了下来,挤着去看地球少女时期的照片,果然,照片上的她年华熠熠,身材窈窕,有弱柳扶风之姿,实实在在地刷新了我们的三观:是啊,哪个老师没有年轻过,哪个老师没有颜值秒杀众人的青春年少!
在T台上,与胖班主任并列站着的,是最瘦的老师,两个人站一起就像数字“10”。“随风摇摆,你简直会被风刮跑”——这是我们当年给小学班主任镇哥编的歌。头一回见到这么瘦弱的男老师,站在讲台上,真的是肤白声细,腰若杨柳。我们嘻嘻哈哈看着他,觉得他不像老师,而像大哥哥。果然,他符合了我们所有的美好想象,一点儿架子都没有,还很会带我们玩。那时很流行玩文字游戏,他便把全班同学分成三组,第一组写人物名字,第二组写地点,第三组写做什么事,纸条收上来之后随机组合,于是出现了“猪八戒在厕所偷吃棉花糖”等搞怪句子,惹得大家嘎嘎嘎笑痛了肚子。
我们与他隔阂殆尽,开始学会“调戏”他,一次学校组织春游,整个过程大雨瓢泼,大家都狼狈地淋着雨回来了。第二天上课,有个别同学咳嗽,到最后一节课时,他问候道:“大家的身体怎么样了”,不问还好,一问,所有人全故意咳嗽起来,那场景简直像“肺痨集中营”,他无可奈何地笑了,我们也“天真无邪”地笑了。明明知道我们是装的,他还是笑着提早给我们放了学。那么可爱的他,恐怕全班同学没有谁会忘记。他是我见过的最懂得倾听孩子想法的老师,也是我见过的最让孩子喜欢的老师。
T台上紧随其后的组合是最高和最矮老师组合。最高的老师是小学隔壁班老师,那时我们矮小,看那位老师一米八几的个子觉得他像电线杆一样高,爬到他顶上都得一段时间。那时的教师运动会,这位“腿长两米”的男老师必定要参赛,我们最爱看的不是他打篮球,而是赛跑,他的大长腿啪嗒啪嗒跑起来像不落地似的,几步便跨到了50米终点,蔚为壮观。我们常常挤在赛道旁围观,使劲鼓掌,并“哇哇”赞叹不已,将其跑姿美其名曰“空中踏步”。
与“高”老师并排的是矮老师,俩人有着最萌身高差。矮老师是初中班主任,那时他刚毕业,拼尽全力将所有心思全用在教学上,于是我们班数学成绩噌噌噌蹿到年级第一,让其他班望尘莫及。班里同学敬畏他,最操心的却是他还能不能长高,体育课上老师说“你们多练练篮球,有助于长高”,几个男生就嚷嚷“让我们班主任也练练吧”,体育老师说“他这个年纪练没效果了”,全班同学便垂头,唉声叹气起来。不仅如此,我们这些小屁孩还对他的婚事操着父母般的心,路上看到他和哪个女老师走在一起,就八卦心鹊起,急急忙忙结伴去探掘女老师的个人情况,听说她有对象了,就沮丧地归来,听说对方还单身,就兴高采烈地发布此利好消息。只是直到我们初中毕业,班主任还仍是单身汉一枚,此后每次同学聚会,大家都要关心一番他的婚姻状况,后来他终于结婚了,我们均喜大普奔,兴奋相告,一个老师能让学生如此牵挂,真的难得一见。
在我的记忆里,还有那位最暴脾气的老师——小学六年级课堂上他揪起一个调皮小男生的耳朵,竟轻而易举地将对方提了起来,身材极其瘦小的男生像只小老鼠一样在空中晃荡,连连求饶,我们并未从此对老师产生畏惧,反而感到大快人心,因为这个男生平时酷爱捣乱,经常戏弄女生,我们对他很厌烦却又无可奈何,没想到被老师一招给治得妥妥的;
那位最温柔的女老师——每次我们向她请教问题,她的声音都极其低柔,神情极其专注,回答极其有耐心,后来班级被打乱,她不再是我们的英语老师,很多女生都哭湿了眼角,难以忘记她那双含笑的眼睛,甚至在晚自习时纷纷组团跑到隔壁班去问她问题。如姐姐般细腻,如妈妈般温柔,女生们独爱这一款。
相信在每个人的学生生涯里,还有最搞笑的老师,每次读诗都使出了洪荒之力,让“四海八荒”都为之震撼,同学们的欢呼声也差点儿掀翻教室;最凶悍的老师,不仅会对你罚站,还会拿出捋得细细的小竹条打你白嫩的小手心;对你最关切的老师,苦口婆心地劝你认真读书,不厌其烦地家访,望向你的眼神里满是期待;当然,你可能还会遇到让你恍惚觉得是“假老师”的不靠谱老师……
遇到的那么多老师,每位老师都各有特点,他们就像一面镜子,让我们看到每个人身上都有优点,亦有缺点,每个人的人生都有快意的一面,也有不十分如意的一面。
他们也教会我们,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认真对待自己的生活,即使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也可以谱写洋溢自己独有色彩的人生标签,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