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后的一封家书

小晨晨,你好!在你名字还没完全确定下来之前,我也只能像你妈妈这样称呼你。原本你妈妈已经给你取了名字,后面可能有所改动,我改了其中的一个字,如果你最终的名字是我改的那一个,那我就拥有你名字一半的解释权。等你长大一些的时候,可以对关于你的名字向我问很多个为什么,就像我小时候一直缠着爷爷问他给我起的名字。按中国的官方说法,我是你的舅舅,你是我的小外甥女,小侄女一辈,先不管称谓如何,我都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你叔叔辈的大人,尽管这个大人的身份还没有被其他大人承认。我现在正在适应用大人的身份去给你写一封信,鉴于你现在还只有两个多月,等到你能够完全理解我所说的一切,至少也要到十八岁成年的时候。毕竟现在我都是大人了,不能再跟小孩探讨问题,所以就等到你十八岁的时候再看吧,到时我真的就是大人了。

现在我能知道的一些基本信息就是,你跟你老妈都是属马的,一个九零后,一个一零后,至于你老爸,我跟他有过一些交流。如果你想知道你老爸在你这么小的时候是个怎么样的人,那我就帮你总结一下:他是一个顾家靠谱的人,其他的我也不敢说有多了解,但这就已经足够了。以前对我很好的姐姐,现在都整天把你当宝了,按理说你侵犯了我的一些利益,在此,就先大人不记小孩过了。亲情总是无需客气,但当你想要表达感谢的时候,总感觉有些客套。所以,我今天所给你写的家信,不是要你当行为准则去遵守实行,而是要让你知道,在你一出生的时候,就有很多人在关心你,一旦开始,永无休止。

今后的你是一个怎样的人,有何作为,成就多大,都不是我所能预测的。至于你出生的时候有没有天生异像,金光闪烁,我也无法查证,据说是没有。我能知道的你的相关过人之处,就是你老妈说你很能哭,声音很响亮又能哭很久。在你出生不久的那几天,其他小孩都不好意思哭了。或许能充分发挥你的优势,长大后当一个出色的歌唱家。在我长大一些想象力爆棚的时候,也曾去找我出生时的异像,每次采访我老妈都没发现有什么与众不同,唯一让我感觉欣慰的是,我是在新历六月六号星期六出生的,无奈我老妈又让我过农历生日,所以有些“深藏的天赋”,我们自己知道就行了。既然大家的起点都一样,那就都去尝试吧。 在没有天赋异禀的时候,平凡的我们得知道伟大都是从平凡练出来的,即使最后没能达到我们期望的那样伟大,但至少我们能在平凡的路上走出不平凡的轨迹,这才叫精彩。我们得允许存在别人比我们优秀的情况,这是必然的,但也要时刻相信,我们也能优秀,这也是必然的。

我希望你还是有长大了要当科学家,当画家,去太空遨游的等等单纯的梦想,人的可能性是很大的,以后谁又知道长大了做什么,如果都知道,那就只是一个剧本,并不是一个人了,不能凡事都按剧本走。人生没有彩排这句话本没错,但它却错在把人生比喻成一次过的戏来演了。去它的彩排,别管那么多成功学的大道理,成功学有没有用我不再在这多加赘余。这些东西你得自己去探索,自己去经历这一过程,即使是吃了亏。这就是所谓的成长吧,我就不灌输我现在所鄙夷的心灵鸡汤给你了,为了不让我所说的话变为鸡汤,相关的话就到此为止了。我希望的是,如果可以,尽可能地去丰富你的童年,但这并不等同于你不用去坚持你的梦想。那些值得你用一生时光去守护的梦想,是在你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的时候,在此之前,播种各种梦想的种子,待到你找到自己喜欢的那一个,就让它茁壮成长吧。而其他一些梦想,虽然不能惊艳一生,却也山花烂漫。我希望你做任何事都有简单而且是纯粹热爱的动力,简单的初心更能让你热爱去做一件事,也正是因为热爱,很多东西都简单了。就像一首简单的歌,虽然简单,却更能打动人心。

现在的我正处于年少意气风发之时,还没有到经历世间大起大落,看透人生的地步。我也有冲动不明智的时候,不同时期的我也会有不一样的认知和想法,之所以在毕业之前要写这称之为家书的信,是因为未来还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我不知道在毕业季离别的伤感充斥大学毕业生的时候,还能不能心平气和的写这样的文章。也不知道进入社会后,每天都为工作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还有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之前说到成长,具体如何定义成长,各家众说纷纭,我能给的定义是,当你回头看以前的时候,发现那时的自己很是幼稚,这就是一种成长。也许过不了多久,我就发现今天给你写家书这种事很是幼稚,那时我就又成长了,是大人了。说了那么多,只是要维持我继续写下去并能最终写完的动力,至少今天我不能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幼稚。

以上就是自己独处时的一些特征,独处时你会认真反思,每个人都需要给思考留些时间。我不希望你是孤独的,只希望你有在孤独中成长的时间。孤独与人数无关,你总要面对。

男孩子与女孩子的成长终究还是有不一样的,一样的是,每个人都可以活得精彩。我希望你在拥有自己内心平静的同时,能够多一分冒险精神。冒险精神能够让你不甘于现状,能够让你有打破常规的勇气,能够让你拥有坚持自己所爱的毅力。拥有一种纯粹的热爱,将会是你另外一个“深藏的天赋”。对于冒险精神,我深有体会的是关于游泳。小时候曾因热爱游泳,选择跟小伙伴们在下暴雨后去游泳,当时因大意被激流拍到桥底,曾经我以为要永远留在水里了,但在脱险后不久我就又去游泳了。如果没有这一丝冒险的勇气,现在我就还不会游泳,也不会骑自行车,还有很多东西也就不会接触。在此希望你知道,有些事情如果你认为应该去做而无损于不可违犯的禁忌(具体是什么因具体情况而论),那就努力去做吧,只有努力去做了,你才有机会知道自己有多幸运。此外你还应该知道生命的宝贵,在热爱你所热衷事业的同时,也要热爱生命。生命是你爸妈赋予给你的,关于冒险的事,我可以很轻易地说出来,但你爸妈不会轻易同意的,你们之间的喜怒哀乐,你们之间共同的经历和责任,都是你们的福利同时也是义务。我对于你的角色,更多的是像一个麦田里的守望者——你可以在麦田里的任何地方自由嬉闹,但当你不经意间走到悬崖边时,我会把你放到属于你的世界。

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是我们九零后常说的,不知道等到你们一零后长大了还说不说这个老梗。长大些发现,你走的路,不管好不好,别人都会说,这也不是我担心就管用的。你走了自己的路,不管别人说没说,都没有多大的关系,但如果你不走,别人说不说都不再是问题的关键了。所以,最重要的不是别人说没说,而是你走没走。我认为一个人做事的准则大致可以分为两方面,一个是做,另一个是不做。很多事,不要空想,该怎样做就怎样做,不要打折,因为就算彩票百分之百中奖,如果你不买,还是不可能中奖的。还有一个是不做,这跟一个人的自控力有关,我有哪些能控制不去做的事就不向你吹嘘了,我希望你能做到不做的是:不要说脏话。当你感到愤怒并需要宣泄的时候,请不要选择用说脏话的方式,说脏话并不能解决问题,除了激发双方的怒气使事情更糟,没有多大的帮处。其中关乎素质、礼貌的其他话,我就不多说了,你爸妈会教你,这些才是你们的生活点滴。不要把脏话当感叹符号,没人能够乐意接受这个符号,即使他们一直在用。不说脏话并不等同于你凡事都忍气吞声,你要形成自己的原则,并让别人知道,用你的方式表达愤怒,却不是通过脏话。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事,你能坚持不做,也是一种能力。这是一种习惯,日积月累的习惯,你习惯了微笑,即使在你难过的时候也能无意间温暖他人。而大抵上人们定义的失败者就是:做不到该做的,却学会了不该做的。如果你要想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个怎么状态,我也不好形容,我现在还不能代表成功者向你指点,但也绝不是失败者。如果你要我总结自己的状态,只能这样形容:在这段刚开始不久的路途中,有些时候我一直在计算着自己走了多少路,想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但有一天我突然向前望去时,发现前方的路还一望无际,自己走过的这段路根本就不值一提。于是我开始加快脚步,但我还是忍不住要回头看看,不是因为走过的路有多好,只因为前方一望无际,唯一不同的是,我的脚步比刚开始要快了一些,这其中,有主动,也有被动……我一直以“我有梦想,尚待实现”来提醒自己,只是希望自己一直处于前进的状态,尽管这种想法很幼稚。我也希望你一直成长,但不要学我,你有你的路。

原本只是想写一封家信,我却反省了整个人生,原本只是希望你成长,最后反倒是我幼稚了。原本只是要感谢,但什么话都还没说。

很多事都不是完美的,正如我写这封信,以后的你和现在你的妈妈都会看到,如果你觉得这里对你所说的话一字千金,你得原谅我不能写的足够多,不能给你留下更多的财富。如果你觉得里面一文不值,也请原谅我已经废话连篇。在这偶然的时间段是最适合写这封家信,要终止了也只因等车时间已经用完,如果有一个其他偶然的因素干扰,我可能也会选择跟别人废话聊天而不是跟自己废话,不管怎么样,终究还是完成了。最后的最后,今天是你老妈跟老爸办结婚酒宴的日子,算是双喜临门。在此祝福老姐在新的家庭里一样的开开心心,在平凡的世界里,一家人幸福地生活着。也希望你健康快乐地成长。为了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我帮你申请了QQ,现在由你妈妈保管。如果腾讯QQ在你长大的时候还能成为主流通信形式,那么你会在多年后以“空间”形式看到。

——2015年1月21日廖彬植,写于距第一次见到小晨晨的十几个小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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