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爸爸

妈妈和大家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而且在同一天爆发。

早上八点多打电话给妈妈,满心欢喜地想把我找到一份不错的实习这件事告诉她,但妈妈声音中满是焦虑,原来早上爸爸用电机抽水,不知道是烧了还是怎么滴,不知我家的饭馆里没电,房东整栋楼都没电了,这个问题可以确定就是爸爸用电机抽水造成的。眼看着就要来客人了,没电可怎么办,妈妈着急坏了,不住地责备爸爸不听别人告诫,想当然地认为邻居饭馆没有在用电机抽水,因为两个饭馆是邻居且同属于一个房东,共用一个电机抽水,这下可好了,俩人急得团团转就是不知道是什么问题,妈妈打电话叫来了几里外的表哥来帮忙看看是什么问题。我给妈妈电话的时候表格已经来了在检查,但还是没找到哪里出问题了,他那边也要上客人了,时间紧迫得赶紧回去了,罪魁祸首爸爸被派出去买长线插板,好心的隔壁的隔壁超市大姐愿意借电给我家饭馆。得知这件事情,妈妈不住地抱怨爸爸,那边一团糟,似乎我的好消息一点也不重要,也不适合此刻告诉她,我安慰了妈妈几句就草草地挂了电话,兴致缺缺地向教学楼走去。

晚上九点多从导师那里拿完整理的票据,往宿舍的方向走,路上,电话过去问一下现在的情形,问题是否解决了。这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爸爸今天是着了魔了吧,犯了一个又一个错误,每一个都能让妈妈有撂挑子不干了的心思。

中午有个年轻男性打包了一份面,可是不久又返回,提着面,说了一些不好听的话,意思大概是这家饭馆做生意不厚道,欺骗消费者爸爸妈妈赔不是,准备重新做一份给客人,但是这年轻男子把面扔到了垃圾桶里,拿着退了的钱,气冲冲地走了。走后,妈妈责备爸爸,爸爸自己打了自己几巴掌。原来是,年轻人已经是店里的常客了,每次都打包带走,这次来店里要的是宽面条,加豆干和肉,总共十四块,在拿到食物之前就付了款,爸爸也的手机也提示收到了这笔钱。但是,在报给后厨的妈妈时候,说成是细面条,也没说要加肉。妈妈让爸爸问清楚是宽还是细,爸爸一口咬定是细,这人走后,妈妈发现了是十四块钱,但爸爸说不要吭声,以为自己占了小便宜。

可是饭馆做生意回头客很重要,这个年轻人以后估计再也不会来了。不来的还有那十多位老乡。全坏在爸爸那张嘴上。

这十多位老乡从我家饭馆开张以来就每天都来吃饭,可是今天没有来。爸爸得知是老乡,在招待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套近乎,说我家饭馆如何给他们优惠价格,全是在讨人情的话语,妈妈看不过,私下叮嘱他,少说话,多做事,但他就是不听,一个劲儿卖人情。妈妈感觉今天人家没来就是爸爸这张嘴坏的事,对爸爸的责备又加深了一层。

电话快结束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点了,饭馆正在收摊子,打烊。收拾的差不多了,爸爸献殷勤般的打开了抽水电机,又抽水起来,而且溢出了缸。罪状又加了一层,原来爸爸抽水是很殷勤的,而且是唯一殷勤的事情,很多次都溢出水来,厨房的地板上都是,显出臭味来。妈妈这下可爆炸了,爸爸似乎总是在犯错,他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

他的一张嘴总是用错地方,不该向老乡极力套近乎卖人情,他嘴巴闭不上;抽水前应该问隔壁有没有在用电机,他不开口;客人点餐前应该问清楚宽的还是细的,加肉还是豆干,他也不开口。

该张嘴不张嘴,不该张嘴,嘴巴合不上。

我把这种种事情和同学说了,她评论道:“你爸爸像个小孩子。”

是呀,我有个“儿童”爸爸,因为他的不成熟,我们一家,从我小时候一直挣扎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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