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背着大包,手里拎着铺盖,耳朵塞着耳机,这样的我,无比滑稽,无比落寞,也无比迷茫。
心力憔悴的挤出地铁,看人头攒动,内心一片荒芜,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没有尽头,也不知道这样的坚持是否可笑。我唯一知道的是,我一直都在流浪,一直一直都找不到方向。
躁动的空气在寒风刺骨的冬日里回旋,无所归依的身影踽踽独行在熟悉的路口,我早已适应了这样的模式,早已习惯了这样的节奏,但终究,我明白,我是无法乐享奇中的。
偌大的城市没有一丝立足之地,繁华的街景没有一点温暖入驻,每个人都机械的重复着昨天,每个人都疾步的寻找着明天。我站在原地观摩着擦肩而过的身影,像在欣赏一场电影,像在等待一场闹剧,这样的我,思绪万千,这样的我,可笑又可悲。
我与大城市始终是格格不入的,我喜欢慢,喜欢浪漫,喜欢童话世界里虚构的完美,而现实摆在眼前的,往往都是明晃晃的残忍。你接受或者不接受,它都在那里,不离不弃。
我相信,有些悲伤是与生俱来的,有些宿命是无法挣脱的。我信命,也认命。这样的我,莫名多了份安静的力量,我平静温和,我不言不语,甚至有时候,我是没有任何情绪的。
总是在人山人海中驻足,总是在暗流涌动中傻笑,总是在喧嚣热闹中沉默,总是在霓虹闪烁中黯然。这样的我,总与周身保持着似近非近的距离,这样的我,总将自己置于世界之外。我无比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弱势,无比明了的知道自己的失败,但我依旧坚持着我行我素的蛮不在乎,我不喜欢这样的自己,但我说服不了自己,我只能坚持着简单的生活,一步一步,离初衷越来越远。
挤出地铁,呼吸一口寒冷纯粹的空气,瑟瑟发抖却神清气爽,我心满意足的走在路上,看着如影随形的月光,嘴角上扬。耳机里的音乐清缓优美,每一帧旋律都沁人心脾。
艰难前行的阿姨与我擦身而过,她身上背着她所有的家当,锅碗瓢盆,铺盖,衣服,还有一些厚重的包裹。她一瘸一拐的走着,显然,她承受着超负荷的重量,看着她孤单的背影,眼泪瞬间红了眼眶。我总在想,如果那个阿姨是我家人,我多么希望有人能够帮帮她,让她显得不是那么的累。犹豫片刻后,我快步走到她面前,帮她拎起了行李,她没有被我的唐突吓到,反而很感激的对我说着谢谢,我用微笑回应着她所有的谢意。
行李真的很重,权衡再三后,我想到了打车,毕竟,步行与挤公交都是极度痛苦的,尤其是拿着那么重行李的时候。其实,打车对我来说真的很奢侈,但偶尔精疲力尽时,我会选择对自己好一点。
阿姨拒绝了我打车的提议,即使我可以顺路送她回家,即使车费不用她出。她说,打车多贵呀,走过去也就两站,你去等公交吧,不用管我了。年轻人能省就省了,钱不好赚。看着她疲惫不堪的面容,我做了个决定,帮她把行李拎到目的地。
我们在路上聊了很多很多,谈及的话题五花八门,有生活的无奈,命途的多舛,人生的抉择。她说,她生活这么多年,最大的感触就是一直都在流浪,几十年来,从未停歇。我说,我们有着一样的感同身受,我也一直都在流浪,一直都在流浪。
她是个很特别的阿姨,说着方言,谈着理想,我想,她是比我强的吧,最起码,她活的现实也真实。
阿姨问我:“姑娘,你是哪里人呀?”
我说:“我是北漂呀。”
阿姨说:“北漂是哪里的呀?”
我说:“北漂是永远走不进心里的呀。”
我们互相对视着,笑了很久很久,莫名的,眼泪湿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