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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离央
（1）
“我们分手吧，杨帆！”白卿雪对着手机那端坚决地说道。
外面下着倾盆大雨，闪电打在窗户上，那个反光照的白卿雪脸色更加苍白。
“真的要分手吗？能不能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不读研了，我去你那个城市好吗？”杨帆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白卿雪知道他在恳求她。
“够了，杨帆！这四年的异地恋我受够了，我真的受够了。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我要回老家支教，你已经考研到北京那边了，我们是两条不同的道路。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在一起压力很大，你是高高在上的学霸，我是低到尘埃的普通人，我们从一开始都不是在同个起跑线上。我们分手吧！”白卿雪对着手机大喊道。
“好，我们分手，只要你开心就好！”杨帆哽咽道。
通话结束，白卿雪双手紧握着手机，嘴里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一会，舍友刘佳佳刚从外面回来，嘴里埋怨道，“这个鬼天气，害我不能跟林子谦一起出去约会了。”
刘佳佳嘀咕了一会，见白卿雪没回应，凑前一看，这妞居然晕倒在床上了，一摸额头，这么烫，赶紧打电话到校医室。
白卿雪梦到了杨帆，他穿着白衬衫和牛仔裤，站在树下冲她微笑，她想抓住他，但是他消失了，“你不要走！”
“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的。”白卿雪感觉有人紧握着自己的手，那个声音很温暖。
睁开眼的那瞬间，白卿雪懵了，居然是杨帆，由欢喜马上转变为抵触，“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在北京吗？放开我的手！”
“昨晚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到这里了，幸好刘佳佳打电话给我，不然我都不知道你发高烧了。”杨帆马上松开手，说道。
“我没事，你回去吧！”白卿雪把头别到一边，不看杨帆。
“卿雪，我们和好吧。守着你的这一晚，我想了很多，我有很多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会改，我决定不读研了，就在这个城市找份工作！”杨帆的声音有些沙哑。
“够了，我说分手，就是分手了，你爱不爱读研都不关我的事！你走吧！”白卿雪忍住想哭的冲动，站起来朝杨帆大声说道。
“你烧才刚退，别生气！”杨帆扶住差点摔倒的白卿雪，心疼地说道。
“杨帆，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走吧。我求你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能不能不要这么纠缠我。”白卿雪松开杨帆的手，低声哀求道。
“好，我走。你自己多注意些身体！”杨帆把白卿雪扶到床上，哽咽地说道。
杨帆刚离开不久，刘佳佳就进来了，对白卿雪数落道，“你怎么赶杨帆走了，我看他一个男生都被你气得眼睛都红了！”
“以后在我面前不要提前这个人，即使我快死了，也不要打电话给他！我们两个人已经分手了，我的事跟他再也没有任何瓜葛。”白卿雪抹了下眼角的泪水，咬唇说道。
“唉，你们怎么闹到分手的地步了，你们感情不是挺好的吗？”刘佳佳倒了一杯水给白卿雪。
“你不要问了，以后我再跟你说，以后我生病了，答应我不要告诉他！”白卿雪接过水，恳求地说道。
虽然白卿雪没说什么，但是刘佳佳感受到了她的难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恩，你好好休息，等会我让林子谦带一些粥上来，一切有我呢！”
“谢谢你，佳佳！”白卿雪抱了下刘佳佳。
“傻瓜，好好睡吧！”刘佳佳给她掖了下被角。
烧退了几天后，白卿雪收拾好东西准备回老家。刘佳佳在送她上高铁的时候，哭成了一个泪人，“卿雪，以后一定要多来找我，以后一定要多想我，以后一定要常常微信在线，万一我想你了，我才能找得到你！”
白卿雪也哭了，“我会的，你有空就来老家找我，我带你去看我们家的茶园。跟林子谦好好的，不要乱发大小姐脾气，如果他欺负你了，马上跟我说！”
两个人抱着哭成一团，直到高铁提醒要开动了，白卿雪才不得不走进车厢。
（2）
下了高铁，白卿雪明显地感受到了老家的蓝天白云，云卷云舒，心情莫名地舒畅起来。
打的回到家里，白卿雪就见到老爸抱着一岁多的妞妞站在庭院里等她，“丫头，你回来拉！你妈在厨房弄好吃的，累不累啊？”
“不累，妞妞还记得姑姑吗？”白卿雪把行李箱和背包放到一边，凑到侄女妞妞的面前。
“等下再跟妞妞玩吧，去冲下澡，换身衣服就准备吃饭！”老爸笑着说道。
“遵命，长官！”白卿雪假装行军礼。
冲好澡，白卿雪见老妈正在端菜上餐桌，马上帮忙拿碗筷，抬头间见老妈的头发更白了，有些心酸，但却不能表示出来，只能强装微笑，“饭菜好香啊，真想伸手去抓！”
“你这熊孩子，在妞妞面前可得做好一个长辈的样子。”老妈拍了下白卿雪的肩膀。
“我可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姑，是不是啊，妞妞！”白卿雪跑到妞妞的面前，要从老爸的怀里抱过来。
“妈妈，妈妈！”抱起妞妞的那一刻，妞妞突然对白卿雪喊道。
听着的三个人不禁眼眶都红了起来，白卿雪说道，“爸，妈，把妞妞的户口寄在我名下吧，以后让她喊我妈！”
“这怎么能行，你还没嫁人，户口上有这个谁敢娶你，我和你爸现在才六十多岁，一定可以活到妞妞成人的！”老妈马上反对道。
“如果因为这个而没人娶，这说明他们也不是真心待我的，我不管，我就要认妞妞为女儿，我不想她没妈妈喊！”白卿雪抱紧妞妞坚持道。
“你这孩子，我们不想拖你后退啊，你还有大把的青春呢！”老爸叹气道。
“你们就是我的家人，如果这个世上没有你们的存在，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哥哥就只留下这个孩子给我们，我只想照顾好她！”白卿雪忍不住留下眼泪。
“好吧，你这孩子，我和你爸如果提前走了的话，也就妞妞和你最亲了！”老妈抹了下眼角的泪水，说道。
“说什么傻话，你们之前可是说得等到妞妞成人的，我自己一个人可是照顾不过来。”白卿雪说道。
“好，我和你妈一定会的！吃饭吧！”老爸把头别到一边，摘下眼镜，擦了下眼角的泪水。
“啊，啊，啊！”妞妞在白卿雪的怀里笑哈哈地喊道。
“这孩子，肯定是饿了，我来喂她吃点饭！”老妈破涕为笑道。
老爸也笑了出来，“这孩子就是个开心果，平时基本都不会哭，一逗就笑，要换纸尿布就会哼几声。”
白卿雪把妞妞抱给老妈，心想这孩子真是哥哥和嫂子留给他们最好的礼物。半年前哥哥一家开车去旅游，却不幸遇上一个酒醉驾驶的，在紧急时刻，他们用身子护住妞妞，两个人被抢救出来时都是紧紧抓着对方，只为身下的孩子。也许是这份爱产生了作用，孩子除了有点擦伤，什么事都没有。
爸妈当时心痛万分，要不是要照顾妞妞，真怕要过好久才能从这悲痛中出来。幸好有妞妞的存在，谢谢上天的成全。
（3）
白卿雪上课的小学就在家里附近，白天去学校上完课，剩下的时间就是跟父母一起带妞妞，教妞妞讲话，教她走路，带她出去玩。
两年后的一个晚上，白卿雪刚给妞妞洗完澡，就接到来自北京的电话，当时在犹豫要不要接，就被妞妞划到了接听的位置。
“你是白卿雪吗？我是杨帆的舍友，今天他生日，喝醉了，一直哭喊着要打电话给你！”手机那端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接着是杨帆的声音，“卿雪，卿雪，我好想你！”
“麻烦你照顾好他，我跟他没关系了，我还有事，就先挂了！”白卿雪不顾杨帆的喊叫，说完迅速挂掉，再把这个号码拉黑。
“妈妈，不哭，不哭！”妞妞抓着白卿雪的衣服，奶声奶气地说道。
“恩，妈妈不哭！妞妞真棒。”白卿雪擦掉眼泪，微笑抱起妞妞。
“妈妈也很棒！”妞妞用力地亲了一下白卿雪。
“妞妞先去奶奶那玩，等妈妈洗好了，就给妞妞讲小故事，好不好？”白卿雪跟妞妞商量道。
“好。妈妈要洗快点哦，妞妞等你！”妞妞说完，跑去老妈的房间，白卿雪松了一口气，她不想让孩子看到这样的自己。
找到刘佳佳的号码，拨了过去，“佳佳，你和林子谦是不是一起参加了杨帆的生日会？”一年前林子谦和刘佳佳一起去北京工作，因为林子谦跟杨帆挺好的，所以他们应该有帮杨帆庆祝生日。
“是啊，刚才他喝醉后吵着要给你打电话，最后讲不到两句还被你挂了！”刘佳佳走到安静的地方埋怨道。
“他，这两年还好吗？”白卿雪最后还是问了出来。
“还行吧，他们教授还夸他能力强呢，只是不那么爱笑了，听林子谦说这两年有女生追他，他都拒绝了，说还在等一个人！”刘佳佳回答道。
“还行就行，我要去洗澡了，等会妞妞要过来找我了”白卿雪说道。
“你真的放下了？这两年你过得开心吗？”刘佳佳反问道。
“有什么放不放得下的，只要两个人都活得好好的，生活依然会很美好！妞妞叫我了，有空再聊！”白卿雪始终做不到心如止水地谈起这个人。
“那你忙去吧，对自己好一点，卿雪！”刘佳佳叹气地说道。
挂了电话后，白卿雪马上快速地去洗个澡，不然妞妞等会真的会过来找她了。
一洗完澡，妞妞真的跑过来了，认真地说道，“妈妈速度好慢，我刚才本来要找你的，奶奶说妈妈正在打电话，不要打扰你，让我过会找你！”
“恩，妞妞真乖，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啊？”白卿雪把妞妞抱到床上，问道。
“只要是妈妈讲的，我都喜欢！”妞妞说道。
“你真是妈妈的小棉袄，那我们今天继续讲美人鱼的故事吧！”白卿雪的心一下子就被暖化了，妞妞真是她心里的阳春白雪。
过了两天，白卿雪下课回到家，还刚走到庭院，就被妞妞急冲冲地抱住大腿，“妈妈，有一个叔叔来我们家，还说是我的爸爸，爷爷正跟他说话呢！”
白卿雪牵着妞妞走进客厅，心里当时闪过一个人，没想到走到客厅，发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人还真是杨帆，老爸正跟他聊天。
“你这孩子，交了男朋友也不跟家里说声，幸好杨帆来看我们了！”老爸率先开口说道。
“叔叔不要怪卿雪，她之前说过一阵子再跟你们说的，是我太冲动了，没说一声就过来了！”杨帆歉意地说道。
白卿雪狠狠地瞪了一眼杨帆，但是这厮却对她温柔地笑了笑。
“爸，我跟杨帆说下话，你带妞妞玩会！”白卿雪把妞妞拉到老爸身边。
“好，你们慢慢谈，可不准说杨帆啊！”老爸拍了下白卿雪的肩膀。
老爸他们走后，白卿雪开口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我们两年前就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
“所有的事情我都听佳佳说了，当年你为什么就不肯对我说实话呢？你是怕我不能陪你一起回老家，还是怕我因为前途而离开你？你明明还爱我的，为什么要对自己那么狠，你明明知道我也是爱你的！为什么？”杨帆抓着白卿雪的手，质问道。
“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想你以后后悔没去北京读研，你是一个有抱负的人，不适合呆在一个小地方里，即使当时你答应了，那么以后呢，你敢保证以后不会埋怨我吗？”白卿雪说道。
“你怎么知道在前途和你之间我一定会选前途呢？你知不知道我每天晚上都是靠喝酒才会入眠，因为只要一闭上眼，我满眼都是你，只有酒精麻醉，我才能沉迷在回忆里！就在去年，我差点发生了车祸，你知道那一刻我在想着什么吗？我在想有生之年我还能不能再见到你一面，我后悔我当初就不应该信你的话，我就应该紧跟着你。我后悔了，白卿雪，我就不应该放手！”杨帆苦笑道。
“对不起！”白卿雪歉意地说道。
“能不能不要赶我走？我好累，我已经好久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了！”杨帆抱住白卿雪，把头轻轻地搁在她肩膀上。
白卿雪这一刻狠不下心拒绝杨帆，她心疼他。就这样，杨帆这晚呆在白卿雪的家里，不过是睡在客房。
吃完晚饭，杨帆就带妞妞一起玩耍，给她举高高，教她打游戏，给她讲《火影忍者》，直到睡着的那一刻还拉着杨帆的手。
“今晚辛苦你了！去洗澡吧，洗完澡就好好睡一觉。”白卿雪从杨帆手里拉出妞妞的手，小声说道。
“好，晚安！”杨帆温柔地说道。
早上一大早起床，白卿雪就看到杨帆在厨房做早餐，老妈就一直在她面前对杨帆赞不绝口，说不仅人长得帅，又会煮饭。
白卿雪很无奈，杨帆这厮是要收买她全家的节奏吗？
吃早餐的时候，老妈还用很浮夸的演技说话，“这煎蛋真香，不仅好看，又美味，杨帆你真厉害！”
“明明是很普通的样子，很一般的味道，妈，你够啦！”白卿雪夹了一个鸡排给老妈。
“是啊，阿姨，我这手艺在您面前就是班门弄斧，哪经得起这么夸赞！”杨帆说道。
“小帆，这次是来玩还是？”老爸问道。
“叔叔，我是来这边工作的，我考到这边的市政府的公务员了，明天就去市区报到。”杨帆认真地说道。
“市政府离我们这也就2个小时的车程，以后多来家里玩！”老妈马上说道。
“怎么昨天没听你说过？”白卿雪一脸惊讶，还以为他这次就是来见她一面而已。
“对不起，我忘记跟你说了！”杨帆回答道，但内心想的是我如果说了，你肯定要赶我走的。
吃完饭，白卿雪把杨帆拉到一边说话，“你怎么不回北京了？”
杨帆一脸认真地说道，“卿雪，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我不想再错过你了！在我眼里，妞妞也是我的女儿，叔叔阿姨也是我的爸妈，我会照顾好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我们的感情一个机会。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不想让我错过在北京的发展，但在这里，我依然能发展的好。有你在的地方，我才能感到心是暖的！”
白卿雪抱住杨帆，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彼此一个机会。
一年后，白卿雪和杨帆举行婚礼，主持人问新娘白卿雪有什么话想对新郎说？
白卿雪有些哽咽，“谢谢你的不离不弃，谢谢你的坚持，谢谢在这个茫茫的人海里，我还能拥有你！未来的日子里我想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杨帆抱住白卿雪，“谢谢你对我的爱，让我有勇气追寻！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跟你一起慢慢变老！”
婚礼现场顿时一阵热烈的掌声，白卿雪和杨帆深深地拥吻着彼此，好像这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