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一天天迫近了。如何让新年新起来,最重要的是莫过于来一场卫生大扫除了。
农历腊月二十三,是北方小年灶君节,也是北方的最佳的扫房除尘日。这一天,天气晴好,我的年前大扫除,便从擦亮一扇玻璃窗开始了。
寓居北方小城,关闭了一冬的窗户,被我郑重地开启了。为即将到来的新年开启一扇明亮的窗子,甚是富有诗意。一盆清水、两方毛巾,便是擦玻璃的全部材料。当然,也可以放一些洗涤剂之类的去污除垢的化学物质。在毛巾的反复擦拭下,一方方白毛巾黑了又白、白了又黑,一盆盆的水也由清变浊、由浊变清,一扇扇蒙上了累累尘垢的窗玻璃便渐渐明可鉴人起来,好像一个从睡梦里醒过来的人,忽然间睁开了眼睛:哎呀!世界怎么一下子变得新起来了呢?新年真的就要到来了么?
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光可鉴,往日里蒙昧不清的街景顿时变得生动起来,等待春风的枯柳也仿佛变得俏丽可人了,最可喜的是阳光轻轻一扭身子,就可以跨过窗玻璃斜斜地踏进我的房间。透过七色阳光的光柱,我看到了在光柱中有许许多多亮晶晶的微小粒子在起起浮浮、上下翻飞。我想,这就是所谓的尘埃吧?可我们的那些早已化为尘埃的老祖先们,却给了它们一个伟大而诗意的名字:阳尘。
阳尘在空气中飘飘荡荡、沉沉浮浮,有的被墙壁吸附,有的被蛛网织纳,也有的落到地板上,被女主人用吸尘器吸起了,而最顽固的则是牢牢地黏附在玻璃窗上的阳尘。在这一年最后的日子里,没被清除的阳尘,要集中进行一次最彻底的清扫。按照乡间的传统习俗,年尾打扫房屋是把一年的积灰和霉运都清除掉,寓意是来年都会干干净净、平平安安。
如今的城市人家的辞旧迎新中,最艰巨也最隆重的往往要数清除玻璃窗上的阳尘了。为此,大多数家庭往往要进行一次全家总动员。只用了大半天时间,我的两居室、两阳台的玻璃窗都被我和妻子擦拭一新了,不仅房子的“眼睛”变得明亮了,我的心情也越来越晴朗了。居住在这焕然一新的居室里迎接新年,甚是惬意。
这时,我发现我和我的家人不仅是这个房间的主人,也是这房间里的一粒粒最生动、最鲜活的阳尘。我们呼吸相应、声息相通,在流金岁月中,共同演奏尘世里的生命乐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