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到了哪里?不会是在做梦吧?”清晨醒来,罗拉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像是闯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芒果,莲雾,葡萄,蝴蝶兰,石斛花,帝王花,西红柿,南瓜,豌豆,大白菜……无所不有,这里是叶的世界,花的世界,果的世界。
“罗拉,这么早就起床了?有没有被眼前的景象吓倒。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凯蒂解释着。
“凯蒂,快告诉我,你是怎样发现这片神秘园的?”
“你也想拥有吗?”
“当然想,做梦都想。”
“ 走,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农场主。”
罗拉见了农场主爱德华才知道,原来每个人都可以成为这些土地的主人,种自己最爱的蔬菜和瓜果。
看着那些杂草丛生的荒地,罗拉一时没了主意:“没有种子,没有锄具,没有装东西的任何器具,该如何下手?”
“罗拉,我可以借萝卜和白菜种子给你,但是你收获之后,要把种子还给我。”爱德华说。
尽管顶着40度的高温,罗拉还是播下了每一颗希望的种子。一天两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过去了,地里没有任何变化。
“罗拉,你种植的方法不对,要给种子搭一层薄膜。”凯蒂告诉罗拉,可是已经晚了,罗拉的种子已经在土里全部腐烂掉了,没有一颗存活下来。
“可是我没有种子了,怎么办呢?”
“我送一些种子给你吧,这些种子的存活率挺高的,我就是用它们种的,现在萝卜苗已经长高到七八厘米了。”
在凯蒂的帮助下,罗拉又一次种下希望的种子。
运气真好,种下萝卜的第二天,下了一场透雨。
第四天晚上,罗拉偷偷跑到地里:“ 哇!萝卜发芽了!”看着小生命一个一个的冒出来,那种喜悦无法形容。
不远处,罗拉看见了另一个光亮。因为同是夜行人,不觉生出怜悯,罗拉热情的打着招呼:“阿姨,您在做什么?”
“我在补种萝卜,这些人真缺德,把我辛苦种的萝卜苗全部毁掉了。”
原本还想告诉阿姨:“我的萝卜发芽了,长势很好呢!”可是带罗拉走进,才发现阿姨愁容满面,头发都花白了,背有些驼,脑袋都低到了肩上。
那一刻,罗拉才意识到,摧毁农作物的,除了天地,还有人。
看植物生长是件愉快的事,只要去到神秘园,所有的烦恼都会被洗刷掉。 等萝卜长高到七八厘米,新的欲望又上来了。而这时候,罗拉才知道,原来这些庄园里的人,都可以靠农作物挣点零花钱呢!前两天凯蒂卖秋葵,赚了100多块钱。
“我要种葱蒜,我要种豌豆苗,我要种韭菜,我要种土豆……”黑夜中,一个声音在高呼。
可是每天都在上班,天不亮就出发了,天黑了才回家,哪里有时间种呢?
罗拉想起了母亲,年轻的时候可是打着手电筒干活呀!
无数个月亮和星星陪伴的日子,罗拉都在黑暗中摸索着前行。只要想到自己和亲朋好友可以吃到新鲜健康的蔬菜和果子,想到多余的蔬菜和果子可以变成零花钱,罗拉就有了坚持种植的勇气。
为了更大的惊喜,有一段时间,罗拉克制着不让自己到神秘园。
一个月之后,“它们该开花了吧?它们该结果了吧?”又一次走在熟悉的路上,罗拉一阵狂想。
大白菜被摘掉了几株,韭菜被割了,萝卜被拔掉了好几窝,罗拉有些心疼,恨自己没有照看好自己的果实。还好种得很多,只是有一点小小的损失。
等大家都丰收了,爱德华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可以把蔬菜瓜果拿到九街去卖,你们尽管去交易吧,九街是我们的合作伙伴。”
一时间,九街热闹非凡。交易的人越来越多,蔬菜和瓜果的价格持续上涨。白萝卜一开始两块钱一斤,后面已经涨到三块钱一斤了。一些人看准了这个有升值空间的市场,开始做起了中间人。买成三块钱一斤,一转手三块一,每天在九街收购和售卖,慢慢尝到了甜头。
还有一些人在异军突起,他们不种地,只是低价从爱德华那里买了大量的种子,然后以稍微高一点的价格卖给那些手头比较拮据的穷人。
蔬菜价格一直在上涨,白萝卜四元,白萝卜五元,种菜的人越来越多,买种子的人越来越多。
可是有一天,就在白萝卜涨到六元的时候,售价开始下降了。
“还会涨起来的。”罗拉和凯蒂像大多数人一样安慰着自己。
五元,四元,三元……
说来也奇怪,价格低了之后也吸引了很多人来到神秘园。
“一定会涨起来的,我们要相信爱德华。”
可是情况并没有好转,白萝卜已经跌到六毛钱一斤了,罗拉果断出手自己的所有果实,没有再寄希望于将白萝卜卖到更高的价格。
白萝卜跌到五毛钱一斤了,这下凯蒂有些慌乱了,自己投入了很多成本,还雇佣了几十个工人呢。
“我也要将所有的蔬菜和瓜果卖掉。”凯蒂说。
可是凯蒂是这个庄园里的种植大户,她的蔬菜和瓜果一出手,别的小户就卖不起价钱了。
眼看着所有的人都陷入了为售卖果实而发愁的怪圈,蔬菜的价格越来越低。白萝卜两毛,可是还是有很多人不记任何代价卖掉。
“从今天开始,九街不再作为交易场所,但是你们可以到十里塘去交易。”
十里塘是什么地方?罗拉还是跟着指引去了那里,只见十里塘门口争吵声一片。
“把门打开,我要进去卖花椒。”门外的人嚷嚷。
“现在到底怎样交易?为什么我卖个苹果程序这么复杂,一会儿要量体温,一会儿要拿身份证,一会儿要按手印,一会儿还要输入短信验证码。还能不能愉快的合作呀!”门里的人抱怨着。
“快告诉我,白萝卜现在多少钱一斤?”门外无数双饥渴的眼睛期待着。
“把门打开,放我进去,放我进去。我要卖柿子,我要卖红枣。”叫嚣声从未停止。
“你们别吵了,这里面已经很多人,等他们交易完了,我自然会放下一波人进来。”
“因为我们也是刚开业,体验的人很多,大家只能排队摇号,希望大家理解。请进来的人遵守交易规则,如果逾期不交易,将取消资格。”
……
“好了, 现在第二波人可以进来了,哪些人的蔬菜比较充足,如果不卖就会坏掉,请报上名来。我好优先考虑。”
可是这样的解释并没有搏得所有人的认同,有个人拿出话筒高声呐喊:“我们别在这里排队了,也不要再相信神秘园能带给我们快乐了,他们就是骗子,骗我们穷人的血汗钱,骗我们的时间,只是在玩一个游戏。”
“如果你自己都不相信,请不要来到这里,我们只寻找志同道合的人。这是我的家,她只欢迎喜欢来到这里的客人。”
可是有些声音越来越不和谐,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那天早上,拿着话筒的人被请出交易市场了,永远不能跨入十里塘半步。
过了几天,十里塘门口张贴了一个大大的公告,大抵是要遵守规则,如有违反将取消交易资格。神秘园里的菜农谨慎前行,如履薄冰,战战兢兢。他们知道,因为她们疏于学习技能和打理,种出的果实又小又不好吃,离开了十里塘,这些果实一文不值。从此,十里塘再也没有不同的声音。
原本,罗拉也想把庄园里的果实卖掉一些的,后来想想还是算了。今年的苹果就做苹果罐头吧,桂花就做桂花酱吧,至于幸福树,等他们再长得茂盛一点吧!
没有了那些跟风之路的拥挤,走在乡间小路上,走进神秘园,罗拉的内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宁。这一刻,我要用心种自己的果实,不为人夸,不会卖个好价钱,也许有一天,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呢!
至于养家糊口这种事,只有靠艰苦奋斗才能获得,和神秘园无关。
文/何婉仪
2020.9.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