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里有一大块空地,估计得有个几百亩,以前租给人家做苗木,现在到期,收了回来。大领导说,大家不是想种菜嘛,好,一起种!
先一天下午搞了浓重的仪式,然后大家就分起小组种起菜来。一阵喧嚣过后,偌大的土地上,保持原始状态的土地十之八九,而我们组的地因为有一对会种菜的父亲同事带领指挥,而得以种得一片兴旺。
我们组应该是所有小组中拿到的最大一块地了。长约三十米,宽五六十公分,先一天下午,我们跟着夫妻同事,把基肥倒在地上,和着肥料铲土,把土修正得松软整齐之后,就种了一些西兰花菜苗进去。
因为菜苗远远不够,次日一大早,夫妻同事就开车去热闹的菜市场买菜苗。下午三点多,就约了组里一群人去地里种菜。
一个多小时之后,等我风风火火赶到地头,已经快到五点钟,他们已经种出一大片来。菜苗品种很多,可惜我只认识小白菜。一簇簇被安排得妥妥当当,感觉真有农家种地的派头。夫妻同事里的师父说,嚯,来得正好,一个帮手难得。我一看,果然,说好全员出动,结果十几个人就来了三五个啊。有的来看了一眼,搬了一袋肥料就走开了。毕竟,任务重,还要接孩子。
本来我也想来晃一下就走,还可以接一回孩子,但是看到他们人手少,又快天黑,我想,好了好了,娃有老妈接,我还是帮忙好了。
地已经种了三分之二,工具有限,我还是去浇水吧。老师父说,你就浇水。
我提起水桶(其实就是大的饼干铁盒),跟着一些年轻同事去打水。年轻同事拿了几只大的矿泉水瓶,盛满水,就这样去浇水了。他们那地还干结着,这水浇上去,还不得更干结,苗子还有命不?
拿我妈妈的话说,这就是玩玩打打了。
有一位快退休的同事,一个人在他们组的地里种。干活不紧不慢,却有条不紊,种的菜不多,但居然也已经种得差不多了。
记得我小时候,我妈种菜,我就在一旁撒种子,放蒜子。其余的菜苗我没有种过。我妈刨出一片空地来,我就熟练地把种子均匀地撒到地里,一定记得把大蒜头朝上。
闲话休提,赶紧干活。打水的水龙头开关,陷在一个坑里,坑里满是浑水。你哪里有办法,只得就着浑水伸手去摸索着开开关关。
他们交代我,水浇到根部,要浇透。这个我怎么不知道呢?虽然养花养草,没怎么活过,但是这点小常识还是会有的。我提起那“水桶”(对我而言,也沉得不行),往一棵棵菜的根部淋过去。有些菜苗摇摆了一下,挺正了身子;有些竟倒了下去,我一摸,原来根就出来了,种得太浅,我赶紧把它扶好,又压了些土回去。
天渐渐黑了,有些同事开着豪车看菜地,亮起了大灯,晃得我看不清地,打完水来不知道哪里浇过,哪里没有,只好拿手摸。这样他们前面种,我跟在后面浇水,不知不觉,一块地就种完了。天也黑尽了。
这时候,大领导走了过来,看我们这干劲,不得不夸。我打水来给组员洗手,把工具拿回办公室的时候,不禁说,小时候跟我妈种菜,也是即使摸黑也要把地种完的。
同事说,那是一定要种完的。
等我回家,返回地头去骑车,发现地里有人打着手电,蹲在地里。——更执着的人呢。
回家去,我妈轻轻问了一句,怎么那么晚?忙给我热饭,等我吃完,帮我把碗洗了。不等我换下一身泥土的衣服,稍微坐一下,孩子就拽着我出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