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整理父亲的遗物的时候,那部装在帖身口袋里的老人机,里面存的全是我们的号码,却没有一通我们的电话,让我们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记得父亲退休回农村的那年的大年初一,我们由于头天晚上″守岁",直到转钟之后,等春晚放完才睡觉的,所以初一早上起的晚一点,在睡意朦胧中听到"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知道是父亲起床了,按农村的习俗讨个"开门红"一大清早在燃放鞭炮。
等大家洗漱好,互相拜年问好,大家给父亲拜年的时候,发现他老人家没有什么反应,大家七嘴八舌询问,这才知道刚才放鞭炮时有一个大炮雷将父亲的耳朵炸聋了,起先以为是暂时性的耳聋,又是大年初一,所以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等过完春节去医院检查,才知道是耳膜严重损伤,经过治疗也没有什么好转,从此父亲的听力就下降了,与我们大家的沟通也少了,性格也慢慢的变得孤独了、寡言了。
每次回家,他老人家总是在他那心爱厨房里,默默的为我们准备着各种我们喜爱吃的美食,不厌其烦,不辞辛苦,怕我们说的他听不见,总是躲在厨房里忙碌,施展他那高超的厨艺,不让我们插手。我们也就落得个清闲,围坐在一起打牌、吹牛、唠嗑,直到父亲将一桌香喷喷的美食做好,大家才围在一起吃团圆饭!父亲这时候才会开开心心的接受大家的敬酒和祝福!
那一年陪父亲逛商场,父亲看中了一部老人手机,爱不释手,我就给他买了,手机号是有月租的,每到月尾,我们忘记了充值,就会欠费,所以经常打不通,有时候打通了,就只能听他老人家嘘寒问暖的,发一通唠叨,因为我们解释他也听不到,时间久了便再也没有打那个电话。
直到他老人家去逝,我们才看到那部老人机,原来一直装在他的帖身口袋里,磨得光亮光亮的,有些刺眼,好像在向我们诉说着老人的无奈和牵挂,也许他老人家总想给我们打电话却又怕自己听不到,又或是不知道欠费了吧?又或是怕让我们不耐烦吧?就这么在矛盾与不舍中,抚摸着手机,装进拿出,可以想像那是多么的矛盾与无奈啊!就这么在对我们无限牵挂和思念与矛盾中挣扎、徘迴,我们却浑然不知!
子欲孝而亲不待…那种愧疚只有等到亲不待之时,才能体会得如此的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