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文明社会也不乏乞丐耍把戏的,这等事虽然朝廷明文禁止,官差衙役二鬼子雷厉风行,却也抵不过五脏庙早晚的鼓声,不过话虽如此,耍猴子的,耍狗的却是不多见了,很多手艺人改成耍长虫,耍老鼠,斗大鸟等灵巧便携之物。官差来了,鼠入洞,鸟上天,长虫进草堆,任你红口白牙,没有证据也拿不得人,可官差走了,一声厉鸣,长虫出,老鼠来,小鸟落肩膀,一出好戏再次上演,只赚的钵满盆盈。
有一个山西人寓居安平,在红旗大街新华书店门口,专门表演鼠戏。一来此处人多,尤其是小孩多,什么都透着新鲜,对这些小把戏超级好奇,又出手大方。二来此处书本多,尤其是压抑的各种讲稿理论,需要这些小玩意提神。所以他的收入向来不低,非但一餐两宿得以解决,便是妙龄女孩每周也能乐呵两天。
不过这新华书店也并非百无一害,起码那些书本最是害怕虫吃书咬,往往他一开戏,店员便出来捣乱,好在此人也知理短,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唾面自干,数十年间倒也相安无事。
不过2000年后,经济发展迅猛,新华书店日渐萧瑟,这耍老鼠的倒是风生水起,日进斗金,自然引起不少年轻人的眼红。
一日,正当此人汇聚人群,施展鼠戏之时,从新华书店这种冲出来两三个小伙子,挤进人群,一棍乱棒搅和,十来只老鼠非死即伤。把戏人勃然大怒,还没出口询问,便被人一棒子打在头上,昏死过去,等他醒来之时,除了脖子上挂了一串死老鼠项链之外,已经身陷囹圄之中,此等遭遇让人忍不住一声长叹。
见他醒来,差役横眉竖眼当即将他提溜起来升堂问事,不管他如何狡辩,最后定了个寻衅滋事的罪名,罚二百,扣半月。
他在此地无父无母,无妻无子,除了一窝老鼠,倒也身无长物,这牢狱之灾于他看来不过是一场休息,可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日三餐竟不得周全,多是一日一餐,二日一汤,这等遭遇便是弥勒佛也能整成白骨精。不过此人倒也奇怪,红光满面滋润非凡,引来狱卒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却见,夜深人静,皓月凌空之时,三五老鼠,或背着馒头,或背着罐头,更有抬着罐装啤酒,鱼贯而来,混进牢狱之中,将饮食一字排开,等那人吃饱喝足之后,还有一鼠送上毛巾一块,供他擦洗,端的自在。一日如此,两日如此,天天如此。
狱卒好生羡慕,欲拜为市,习得此技,谁曾想到艺人闻此,勃然大怒,张口便骂,挥拳便打,根本不讲道理,此等做法固然有理,可未免太过激烈,狱卒虽恼恨,却也无计可施,监狱长闻听此事,勃然大怒,想要严惩艺人,却被狱卒百般劝阻。争执之间,又多加了三天。
等到三天后,狱卒摆宴庆祝出狱,艺人于酒桌之上拿出一个小木架,接着一声长鸣,十余只小老鼠鱼贯而出爬上酒桌,就着艺人的街拍,两两相对,围成了一个圈,跳起了交谊舞。更有一只小鼠从口袋里出来,蒙着假面具,披挂着小戏妆,从艺人的头顶翻着跟头落在桌上,接着那些跳交谊舞的老鼠们迅速地将假面鼠围在中央,那只带着面具的小老鼠像人一样站立着舞蹈,当真令人拍案叫绝。
狱卒垂涎不止,再次提出拜师之议,忽闻得酒楼之上一阵人仰马翻之声,艺人赶紧收了戏法,接着几个水泥黑簇而来,径直到狱卒跟前高声叫道叫道:“二哥是不知道吧!三天前,那新华书店可是出了一件稀罕事,你猜怎么着,一口门,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多少老鼠从里面窜出来,什么书啊,本啊,都要撕扯成了碎片,便是年轻的馆员都咬死了三。”
狱卒愕然,三天前不是加重前艺人出狱之日吗?
莫非是……
等他回过神来,想要一探究竟之时,那艺人竟不见了,就跟老鼠进了洞似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有人说,那艺人怕事,一出狱就逃之夭夭了。也有人说,那艺人是老鼠精转世,经过牢狱之灾后,便白日升仙而去,也有人说那艺人经此迫害,彻底洗心革面,回家种地去了。
到底艺人和他的老鼠去了哪里,只有天知道了。
当我们问起张瘸子此事是传奇还是或真有其事,张瘸子只是笑笑,说他的故事都是真地,唯有这件事七分真三分假,又经过了这么多年,现在也分不清哪一半是真,哪一半是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