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 旅游是我老爸去的,文也基本是他写的,图也是他做的,我负责整理和搬运。
这是他独自一人第四次出国自由行,行程完全是自己搞定,经常去一些对我来说听到和没听到没有分别的地方。前几年去了一次尼泊尔,两次俄罗斯。
这次是去北美洲的美国和墨西哥,总行程超过两个月。
他基本不懂英语,读书时学过俄语,应该会说几句,沟通主要靠手机翻译和比划。
他快80岁了,前年检查出膀胱癌,手术之后进行了化疗,现在每天坚持跑5km,做俯卧撑和引体向上。
年纪越大,越想多看看这个世界,他说:宁愿死在旅行的路上,也不愿意死在家里!
是丈量世界?还是探索内心?或者两者一起?你决定!
年轻如我,努力吧!
北美行,感谢感恩!
下面我还要叙述很多帮助过我的人。对这些人,有的我当面谢过,有的没来得及谢或者没机会谢,遗憾的是,今生大概不可能再见到他(她)们了。我时常回想起这些好人,如果没有他(她)们的帮助,我很难顺利完成这次北美之行。今后我的年龄会越来越大,直到向一切告别,在有生之年把这些人和事写下来,希望可以“保存”我对他(她)们的“感谢”。
可能有人会问,短短的两个多月,你怎么有这么多需要帮助的事,遇到这么多乐于助人的人。很简单:
1. 我不会英语和西班牙语,几乎不认识所有的文字标识,所以需要更多的帮助
2. 他(她)们看我年纪大,可能认为我更需要帮助。
2016.09.13,旧金山,青年人
在旧金山机场取了车,开到市内,然后按导航仪的指示寻找预定的青年旅社。已经是晚上7点多,导航仪忽然开始捣乱,忽悠我在一个街区里转来转去,就是不说“接近目标,本次导航结束”。别人听着一定觉得很夸张,但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是无辜的,那天晚上真的被骗得足足白转了一个多小时。后来实在没招儿了,我把车停到一个我已经路过了N次的商业楼前面,靠在驾座椅背上发呆。这时有一辆红车开来,在我旁边并排停下,车前窗开着,里面是一对青年男女。他们并不急于下车,在车里议论着什么。这是个好机会,我赶紧下车,说了“Sorry”,把青年旅社的订单递过去。我指指订单,又来回指指周围。他俩都看着我点头,然后把头凑到一起看订单,明显是懂了我的意思。很快,那个男青年向我扬了一下手,嘀里嘟噜说了几句,我只能“English”加摆手。他看我不懂,下车用手比划方向和几个路口拐弯。他简直太高看我了,比划左右转好几次弯儿,谁能看明白又记清楚?!这回我改成“Sorry”加摇头了。这一对青年面面相觑了几秒钟,男青年转身对着我,竖起右手指向上伸了一下(我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然后比划示意,他要开车,让我在后面跟着。就这样,我们一前一后,穿街走巷,最后在一个窄小的单行道里的一个门前停住。我一看,认识啊,刚才从这个门前也经过N回了。下车敲门进去,一问,真的是这里。我又出来想向这对善良的青年人道谢,再解决停车位,没想到他俩已经走得无影无踪了。
2016.09.20,旧金山,华人女士
我想看看旧金山的二手商店,于是在9月20日晚上,开车到了能查到的大致区位。显然,只能先想办法住下,第二天再去了。
……我在街上闲走,想先找到这个店,省得第二天开车瞎转。用导航仪找,找来找去都找不到,这时街上已经基本没有行人了。在一个路口,看到一位女士下了自行车前后查看车身,似乎车有什么问题,我赶紧过去问路。这位女士应该三十岁出头,很清秀的东方面孔,已经又要骑车走了。她一开口,是位华裔。她为我详细说了二手店的位置,但我就是不大明白。她稍稍犹豫了一下,便推车让我跟她走。路上交谈得知她来自台湾,已经在旧金山生活了十几年。我们大约经过了七、八个路口,她停住脚步,指着远处路口一个商店说:“就是那个店,不会错。家里有孩子等着我,很抱歉,我就不过去了。再见!祝你好运!”说完,微笑着向我点一下头,折回到来时的方向骑上车。我对她连说谢谢,她没回头,只向后晃了晃手。我很想再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什么,也来不及再说什么。我看着她骑车远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是后悔让她带路?是自责?是感动?都有点儿吧;她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路上交谈时怕“侵犯个人隐私”也没问。这时我恨自己,当时为什么就没有说一句“很抱歉的应该是我。”
2016.09.26,科罗拉多大峡谷,鲍里斯
在科罗拉多大峡谷,沿着峡谷观赏了一天,意犹未尽,决定再来一次空中之旅。
要从空中观赏只能乘坐直升飞机。直升机场在大峡谷国家公园外面,但导航仪里没有它的坐标资料,只能开着车边走边问。这附近路上的人大概都是远方来的游客,问谁谁不知道。路过一处房屋群落时我下车准备打听,路边有一个栅栏院落,院子中间有旗杆,飘扬着一面美国国旗。栅栏上有一个牌子,文字里有个“NO”,我猜是禁止入内的意思,看架势应该是个公务机关。这时从里面开出一个小车,驾驶员是位女士。我犹豫着向她招了一下手,她竟停住了。她看了我写的字以后,示意我跟她进去。我们进了这个栅栏院子,又进入一个大房间,里面有三个身穿制服的男士。他们听了女士的话以后议论了几句,最后其中一位示意我随他走。我们走到院子里一部红色的汽车前,这个车的大小和一般“中巴”差不多,车帮上悬挂着一些设备,还有一些仪表,有点儿像消防车又不怎么像(后来我翻译了照片上的英语,是“防火车”。多年前中国老百姓管消防车叫“救火车”)。
他让我把我的车开进院子里停好,随他一起登上那辆红车。出门右转开了十来分钟,再右转进入一条支路,七八分钟后又左转,不久就先后看到两个机场。一路上他一边开车一边逐次指向各个转弯的地方以及机场、机场入口、售票处,示意我一一记住。再回到那个栅栏院子时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我问了他的名字,叫“鲍里斯”。经过他的允许我为他和他的车照了相,他又很高兴地把我让到车上为我照了相。
于是,我有幸从空中观赏了科罗拉多大峡谷和科罗拉多河。
2016.09.27,布莱斯顿,很多人
在布莱斯国家公园里,我从一处“地面”顺着盘旋小道下到几个“孤峰”之间的谷底。通过一线天式的一段峡谷以后,前面豁然开朗,小溪、巨石、绿树盘旋错落,曲折的石路一条伸向远方,一条绕进另一个峡谷,真是别有洞天,宛如到了桃花源深处。面对如此美景,不知不觉大大超过了原计划的停留时间。出发时为了减轻负担,没有携带饮水,等我从两百米左右深的谷底爬升到“地面”,已是腿乏腰酸唇干舌燥,我直奔座驾放着饮水的后备箱。已经黄昏,坐在向后方斜着支起的后备箱箱盖儿下,举起水瓶狂饮,喝了一阵才缓过气儿来。我放松地把后备箱盖儿往下一压,啪的一声关好,绕到前面准备开车。一掏口袋,傻了,钥匙??想想,坏了!刚才只顾喝水把钥匙随手放到身边,那是后备箱里呀。转回一看不出所料:锁上了。我知道可以向租车的公司求救,可是我的手机又没电了。即便能打通电话,远水解不了近渴,这荒山野岭的,没法儿进车里,一夜怎么办?周围倒有不少游人,我病急乱投医,看见个东方面孔就求教,急得“不要不要”的。长话短说:
1. 一位老外说,游客中心有办法,不过要提供车型和车牌号。针对各种车型,他们有专用的开车工具;有车牌号才能查询和登记备案。
2. 一对华人夫妻愿意为我当翻译去和游客中心联系。可是他们的车停在游客中心车场,要搭车过去,联系好再送我回来;
3. 一对美国夫妻正要离开,自报奋勇,可以先送华人夫妻和我去停车场,他俩再从停车场走。
就这样,我去了又回来——送走华人夫妻——等待——穿制服的金发小姐用 “专用工具”为我解决了问题——免费。完毕。
2016.10.1,旧金山,警察
我从黄石回旧金山,为了不误航班,这一天狂奔了1050公里,下午5时许终于赶到旧金山市境内。一算,时间还很充裕,就放下心来把车停在路旁休息。忽然有人敲车窗,一看,是个警察,我的车后还停着一部警车,心里一惊,心想,坏了,是不是停车停错地儿了?结果用手机一交流才知道,他只是看到我停在这里,不知原因,问问是不是需要帮助。这次虚而不大的惊,以我的“thanks”和他“ok”顺利结束。
2016.10.06,芝加哥,一对老夫妇
我必须先找到《灰狗》的汽车站,以便乘《灰狗》从芝加哥去布法罗(水牛城)。随着手机导航的提示,来到那座442米高108层的希尔斯大厦附近。这是个阴天,云层低,大厦的上部隐没在缭绕的乌云里。《灰狗》站应该就在这一带,可是走了几条街也没看见,问了几个人,都表示不知道。后来在一个路口,看到一对老夫妻正站在路沿后边等待过马路,我赶忙上前去问。这两位老人虽然满头白发,但目光炯炯,举止得体,是很有品位那种。我把预先写好的问题给他们看,他们好像都知道,互相讨论起来,同时各自向不同的方向指。后来,老夫人示意让我和老先生原地等待,她自己过马路走了。我不明白怎么回事,要走,老先生拦住我,指指地,我只好不动。过了一会儿,老夫人回来了,指着身后随她来的两个人,示意我跟着他们走。这两个人一男一女,一人提着一个提包,淡棕色皮肤,像是墨西哥或南美人。
他俩走的很快,十几分钟后来到一条很清静的街道,路边有很多背包罗伞等车的人。一路我背着背包拉着箱子紧跟,额头和身上都见了汗。不多时一个大巴开来,一个人下来卖票,等车的人在他前面排起长队。司机还在车上,我上去拿写的《布法罗》问他,他指指风档玻璃上的牌子摇摇头,牌子上写的英文《纽约》我认识,明白这个车不去《布法罗》。看来那位美国老太错以为:只要是长途车站,就无论想去哪儿都会有车。难为她居然找到两个要坐车的人来领我,也难为那两位居然同意随她过来。
我再次启用导航,它又把我导到希尔斯大厦附近。我打定主意只在一个公交车站等,很快,来了个公交车,我上车问司机,司机用手掌向前又向右转过去。我下车也向前走,到路口也向右转过去。走了不过几十米,一只正往前奔跑的大灰狗,赫然出现在路右边几扇玻璃门上方的墙壁上。这个《灰狗》建筑凹向路外,所以站在很近的路口也看不见。导航仪不算犯错误,只是精度太差。我站在《灰狗》车站前长出了一口气,刚要骂一声TMD,脑海里忽然现出那一对气度优雅的老夫妻,把话又生生嚥了回去。
2016.10.08,水牛城,灰狗司机
我坐《雾中少女号》游船,又到大瀑布下面绕了一圈,结束了两天的大瀑布之行,准备去纽约。
我来的时候是在芝加哥买的到大瀑布城的灰狗通票,中途在《布法罗》中转,竟等了4个多小时。其实最快捷又经济的方式是买票到《布法罗》,《布法罗》和大瀑布城之间有公交,每半小时一次,票价才两美元。有了来时的经验,我当然要先坐公交到《布法罗》。
从我住的青年旅舍到公交站,只需步行十分钟左右。车提前到了,空车。司机开着门等待到点,候车室里也没人出来上车。我在国外坐公交,总是如临大敌,精神高度集中,生怕坐错车或者坐过站,这个车上只有数字标志,是不是去《布法罗》灰狗站或者经过那里,必须上车核实一下。司机不答理我,皱下眉挥我下车。这态度对任何一个“上国”人的尊严都是伤害,我严肃地盯了他几秒种,转身就走。
快到开车时间了,汽车喇叭响了两声,几个人从候车室出来要上车,我就在车旁边,当然最先上去。我拿着写的“《布法罗》灰狗汽车站”要买票,他扫了一眼,却推开我的纸先卖给别人。我呆住了:不会吧?这么明显的歧视!等别的乘客都完事,我重又黑着脸拿钱买票。他把票给我,随后用手机翻出几句中文给我看:“车到底,你下车,现在找舒服座位休息。”始终一付不喜不嗔的面孔。我不再担心坐过站,路上睡了一大觉。
到终点了,所有乘客都下车,我要下车时却被他拦住,示意我坐下继续跟车走。后来车开进一个公交车场,绕到一个大建筑的小门前,他下车指指小门让我进去。开车离开时他倒是向我招了一下手,但仍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德行。
我走进那个小门后一打量,原来这里面就是《布法罗》灰狗站的候车室,小门可能是供工作人员走的一个旁门。这个美国佬!说他什么好呢?他确实是个好人,可思维路子就是和我们不一样。
2016.10.08,纽约,黑先生
据说纽约的治安状况很差,甚至有人称其为“罪恶之都”。10月8日晚上8点多,我乘的灰狗到达纽约。预定的家庭旅馆位于《布朗克斯》,是曼哈顿东北不怎么繁华的地区,可能大部分居民属于低收入阶层。下车后,我按照灰狗司机先生的指点走进N线地铁站。地铁站里通道复杂,线路四通八达,不问清楚肯定会坐错车。纽约的华人比较多,我正向一位华人求助,旁边一个黑人凑了上来,意思是他知道《布朗克斯》,可以领我去。他大约五十多年纪,衣着普通,还有三个黑女和他同行,一个二十多两个三十多岁。我看他倒还慈眉善目的,不便拂他的好意,就跟着他上了地铁车。在车上,我越打量他们,心里越不踏实,这一男三女的老少组合可不常见,又是晚上,会把我领到什么地方呢?看电视剧看到的各种情节开始在我心里过电影。下了车,他又要领我换乘另一路地铁。这时我看到一位华人,立刻停下脚步,指着继续往前走的黑人把情况告诉他,问是不是可靠。这位华人建议我不要再跟这几个黑人走,接着告诉我怎么倒车转乘。黑先生发现我没跟上,又转回来,他对那位华人比划着说了不少话,华人听了对我说:这黑人把事情说的很清楚,他就住在《布朗克斯》,应该没有问题,你可以跟他走。我又将信将疑地跟着黑先生转车。中间遇到过一个地铁工作人员,他看到给我带路的黑先生,立刻走过来,两个人又拥抱,又说笑,亲热得不得了,这打消了我一部分疑虑。
下公交车又转来拐去走了十几分钟,来到一栋两层楼前,门牌显示,这正是我要找的。门锁着,黑先生又按我订单上旅馆主人的电话替我联系。出乎意料,旅馆主人是位女华人,我自己和她交流没有困难。黑先生当即和我握手道别,领着三位黑女折回要离去。刚才乘车,转了两次地铁和一次公交汽车,都是年龄比较小的那位黑女主动为我刷卡,估计花费了好几美元。我不能让人家好心带路还搭钱,便招呼他们站住,给那位黑女10美元,并且“thank”她。她毫不推辞,接过钱,笑着,高兴地在路灯下扭腰摆臀地跳起舞来,不断转着圈儿,用手里举着的10块钱,在另外两位黑女的脸上划来划去。黑先生微笑着站在边儿上看。这时候看,他们倒像是一位父亲和他的三个女儿。
主动帮人,受到怀疑还不放弃,我第一次遇到。我分析,是不是我的怀疑伤害了他的自尊心,所以他一定要用行动证明自己的清白?又觉得不是。我想,还是我低估了他的善良。他看到我这个外国老人求助,一定要帮到底,而且不计较被怀疑,是因为他身体里流着的是善良的血液。
也许和很多美国黑人一样,他和圣母玛利亚有约。
2016.10.09,纽约,韩国女士
我坐船从纽约曼哈顿南端的炮台公园出发,直奔哈德逊河口的自由女神像。这位“女神”象征着美国早年的接纳和包容精神,从少年时代我就对她心仪不已。回程自然还是坐船,下了船走过一个很大的厅堂以后我才发现,到达的地方不是我出发的炮台公园。不过,虽然不是原来出发的地方,只要找到个地铁站,多换次地铁倒也无所谓。
这一找就走了一个多小时。找的过程倒满顺利的,遇到的人都热心地为我指点方向,主要是距离太远了。中间路过一个海湾,里面密密麻麻停泊着起码有几百艘游艇和帆船。找到的地铁站很小,只有地上站台,没有几个人候车。我向站台的工作人员(手机翻译)询问了才知道:这里是《新泽西》,和纽约不是一个地铁系统,甚至既分属于两个城市还分属于两个州。至于怎样才能转到纽约的系统,他们和等车的乘客,没有一个人知道。
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工作人员指向对面站台上一位东方面孔的女士让我看,明显是让我去求助,我立刻小跑着绕到对面站台。那位女士只在肩上挎着一个空的布包,像是当地“居民”。她不是华人也不懂汉语,我只好用手机翻译试探。先试用日语,不懂,再用韩文,对上了,她正是位韩国人,已经定居《新泽西》多年。她(手机翻译)说,《纽约》和《新泽西》都有往返“女神”像的船,我上错了,以致来到《新泽西》。从水路走,两地并不算远,走陆路就要绕海湾和哈德逊河。
这位女士对我自己走不放心,一定要亲自送我。一路换了3次地铁。由于我的地铁卡是纽约的,《新泽西》的地铁不认,都是她替我刷的,我拿出现金还给她,她坚决不要。到纽约了,我一看,是纽约新世贸,认识,完全可以自己走了,所以辞谢了她要一直送我到底的盛情。分别时我感动得……,只能说感动得就差眼泪了。我对她一再致谢,深深鞠了一躬。她(手机翻译)回答:“能够帮助你,是我的荣幸。”随后把两臂垂放在身前,手掌相叠,满面笑容,鞠回我一个更大的躬。
2016.10.11,纽约,警察
乘坐纽约地铁去《帝国大厦》观光。纽约地铁非常方便、四通八达,但地下通道也因而迷宫般复杂,我又对英语一门儿不门儿,在地下找路就是一件很耗神费时的事了。下了车,人群乱涌,往哪个方向走的都有,没有大溜儿可随。定定神四处看看,奔一个警察过去。这是位高大英俊的小伙子,浑身披挂了很多警械装备,我把提前写的《帝国大厦》给他看,他头一甩,吹了一声非常响的口哨,转身向他甩头的方向走去,这明显是让我跟着他走。一路上转了几次弯上了几次自动扶梯,最后到了地面上。他又吹了一声口哨,接着往前方高处一甩头,再回过身来,点一下头,笑不滋儿的看着我。我往前方高处望去,一个大厦高高矗立,哪儿还有什么疑问!他招了一下手,仍旧没说话,走进地铁口又往下去了。
这算不算一种逆天的警察形象呢?
2016.10.18,华盛顿,黑姑娘
美国几乎所有的酒店和青年旅社都有打印机,很多家庭也有,所以街市上很难找到打印复印的商店。我在华盛顿住的那个《家庭旅馆》,连主人都没露过面,更何谈打印机!这险些误了大事。
我要坐灰狗去《维克斯堡》,华盛顿的灰狗站在《联合车站》的三楼,到发站、售票处都在那里。我提前去咨询,售票员说没有到《维克斯堡》的车,只能坐到《杰克逊》,票价242刀,约合¥1645元。我没买。当天晚上我通过《去哪儿网》买到了去《维克斯堡》的灰狗,票价¥1164,比《杰克逊》远了70公里,反倒省了近500块¥。
第二天我去《联合车站》乘车,没想到检票员不承认手机上的电子“票”,说必须用A4纸打印出来。联合车站一楼的里厅倒是有些商铺,可几乎问遍了也没戏。估计因为都没有打印这个经营项目,所以即使有打印机也不对外服务。
又到一楼的外厅,外厅很大,周围分散着有几个办公桌,上面各自放着一些彩印宣传品,都和旅游有关。我问到的一个桌子,前有标志,写着“Big BUS”。我知道英语直译是“大巴士”(这是来美国后“看物识字”记住的有限几个单字之一),实际是一种大型观光车,两层,上层是露天的。桌子后面有一白一黑两位姑娘。她们看了我的询问后,简单议论了几句,便由黑姑娘领我走。我们一前一后走出大厅,右行又陆续走过两条街道,过马路,最后来到一家打印店前。门面招牌上只有英文字没有图画之类,如果我自己找,即使到了店门前也认不出来。我感激不尽,向她告别。黑姑娘却没有走,和我进店,帮我把手机上的电子票发到老板的邮箱,直到把票打好,才和我一起走回联合车站的大厅。这位黑姑娘端庄、清秀,待人亲切。每当回忆起这段经历,我心里就会重又充满和她拥抱道别时的温馨。
2016.10.20,维克斯堡,旅馆老板
我在《维克斯堡》住进一家汽车旅馆,老板是位印第安人,40岁左右,瘦瘦的,整洁得体,好像很精明能干。我到《维克斯堡》唯一的目的就是看看密西西比河。学生时代我读过马克•吐温的名著《密西西比河上》,给我留下的印象终生难忘。
从旅馆到密西西比河畔需要打车,可是《维克斯堡》只是个小镇,去的时候凑合能打到车,从河畔回来就很困难,老板向我介绍了这些情况。我很为难,不去吧,又是专程而来。老板见我为难,答应开车送我去。我问他多少钱,他笑笑摇头又摆手,意思是不需要。
行驶了约20来分钟,到达密西西比河畔。老板带我到一个游客中心,里面有两男两女四位工作人员,老板(手机翻译)说,他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我要回去时,向他们示意,他们就会打电话通知他来接我。大概这里很少见到中国人,四位工作人员轮番请我一起拍照。
我在河畔流连了两个多小时。河上有两个大铁桥,大河中流有上溯或者顺流而下的大小船舶,小山上和岸边有南北战争时北方的旗帜和大炮……;游客中心室内陈列着南北战争的各种纪念物,有介绍,可惜我看不懂也听不懂。
老板不但把我接回旅馆,后来又把我送到灰狗汽车站。
算来,他为我义务跑了三个往返。感谢之余,我邀他合影留念,遗憾的是“跑焦”了,效果很不理想。
2016.10.22,新奥尔良,公交司机
我在前面说过,在国外乘坐公交,我总怕坐过站。在新奥尔良就有一次坐过站的经历。我的目的地是《马里尼区》,去看那里五颜六色的住宅。在住地附近坐上公交,让司机看了我提前写好的下车站名,示意请她到站时提醒我。司机是位开朗的女士,开车既快又稳。为了保险,我乘坐公交总是既托付司机,又开启手机导航对照。只靠手机导航不行,网络不给力时,它的显示常常延迟;只托付司机呢,人多路远时,司机可能会忘。这次两种情况赶一块儿了。手机上导航的移动游标正在接近目的站,但突然往前一蹿,大大超了过去。根据多日来的经验,我知道已经坐过站,司机也忘了提醒我。急忙起来向司机示意,想立刻下车。她向路边望了一眼,说了一句什么,摆摆手,继续往前开。我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难道还没到?还是这里不准停车?只好听天由命,又乖乖坐下。一直过了好几站,进入道路狭窄的法国区。这时,对面开来一辆公交,她探头窗外向对方司机打招呼,双方都停了下来。两个司机交谈了几句后她向我说声“Sorry”,示意我下车到对面的车上去。我到对面车上坐下又看向她,她招招手,“bye”,开走了。
往下当然一切顺利。
2016.10.23,新奥尔良,黑人女士
我要从《新奥尔良》飞往《图森》,按照提前查好的公交路线,先乘5路到了中转站,准备换乘101路去机场。中转站的站牌上并没有 101路车,我向身边一位候车的黑人女士请教101路车站的位置。按穿着看,像是一位“白领”。她在我的纸上写了两行英语,我当然看不懂,但她的字可把我震住了。我从来没看到过那么漂亮的手写英语,豪不夸张地说,称得起是书法!是艺术!我顾不得欣赏书法,还是问她 101车站。按她比划的意思看,好像在右转路上的马路对面。她要过我的手机,翻成中文问我去哪里?我说“airport”(机场。也是最近才记住的单词),她摇手,指向站牌上的 51路。我明白她的意思,但觉得还是按提前查到的路线坐车更可靠,所以谢了她,转身想去找 101路。没想到她一把拉住我的背包把我拽回来,气愤地跺下脚,狠狠指了一下站牌上的 51路。我用手机查了一下,51路也是去机场。人家竟热心到如此地步,不妨就从了她吧,反正离航班起飞还有两个多小时,时间很充裕。
51路一直开到了机场候机大厅的门前。进去前我特意查看一圈儿,发现我原定要乘坐的 101路公交只是路过机场,下车后还要步行很长距离。我真想再回去谢谢她,这当然已经不可能。回想起她为别人着急的样子,我不自主的笑笑,摇了一下头……
2016.10.25,墨西哥城,的士司机
我在墨西哥的首都《墨西哥城》下了飞机,兑换完墨西哥“比索”,买了上网卡,已经将近晚上8点。在机场外打个车,说好300比索(当时折合¥111元),直奔预定的家庭旅馆,大约走了四五十分钟。旅馆在一条小街道上,是个两层建筑,道路两旁都是风格另类、很陈旧的房子。旅馆临街的穹型大铁门紧锁,我不会西班牙语,只好把手机交给的士司机,请他代为联系。通话以后他(通过手机翻译)说,老板不在,去西班牙了。这时有人从大铁门出来,他立刻过去问。那人说,这个楼里有很多住户,老板的旅馆只是一部分。老板好像把旅馆的事委托给一个朋友,不过那“朋友”不在这里住,不知道怎么联系。司机劝我再等等,说总会有办法。后来从大铁门陆续出来进去过好几个人,有的根本不知道这里有旅馆,有的知道但不知道怎么联系。我实在过意不去,(通过手机翻译)对司机说,已经耽搁他太多时间,影响了很多生意,往下我自己想办法吧,司机摆手不肯走。这时有人要进去,一问,居然问到了“朋友”的电话号码。
事情终于解决,那位司机朋友为我白白付出了将近一小时。后来我在墨西哥停留天数多了才有体会:墨西哥人大多是西班牙移民的后裔,能歌善舞,非常热情、好客,但比较自由、散漫,他们不习惯拼死拼活挣钱的生活方式。这也许是一种民族特性,我们很难完全理解。
2016.11.06,坎昆,本地人和司机
坎昆位于墨西哥南部,频临加勒比海,海水超清,风光绝美,还有很多世界闻名的玛雅人遗迹。我乘机场大巴来到坎昆中心汽车站,在大巴上时我曾向一位中年墨西哥人(通过手机翻译)打听我要去的地址,他虽然是坎昆本地人,但也不知道。车到达终点,我走出汽车站查看《谷歌》,手机显示,我订的“家庭旅馆”距离汽车站非常近,可是它提供的路线却绕来绕去需要转很大的圈子。这时机场大巴上的那位坎昆人看到我,一定要帮我“打的”,其实我还在犹豫。他不厌其烦地问了十多个出租车,有的不知道我要去的地址,有的要价高砍价没砍成。最后砍好一个,不管远近,把我送到为止, 30比索(当时折合¥11.13元)。我上了车,车开了,他才离去。出租车司机表示认识路,不必导航,可是绕来绕去总也找不到,不得已还是按我手机导航走,这才很快到达“家庭旅馆”。当手机显示已经到达我让他停车,他已经向右转过路口又前行了几十米了。我示意就地下车,他却坚持倒回去直到“家庭旅馆”门前。接着他下车仔细看看门牌对不对,又把我的拉杆箱提下车放好。他离开以后我想:这就是热情、好客却很“拗”的墨西哥人。
第二天早晨,我出去找早点吃,顺便在附近转转。惊讶地发现,我住的“家庭旅馆”距离坎昆中心汽车站不过步行十来分钟的行程,距昨天晚上“打的”的地方更是只需走五六分钟。真让我啼笑皆非。
仔细想想,又看看《谷歌》,豁然醒悟:原来《谷歌》上默认的交通方式是汽车,昨晚忘了改成“步行”方式,这个“家庭旅馆”所在的小街道是单行道,从汽车站方向不能进车,所以它提供的路线需要从大道绕。这还能怨谁?!当个玩笑吧。
其他
其实,我也遇到一些态度不友善的人。比如……
在纽约中国城,曾经先后向两个饭馆的女老板问路,这两位都很傲慢,摇手挥手让我走。估计有几种可能:
1. 她们是广东人后代,不懂普通话,或者不会说普通话;
2. 出于经济原因,看不起中国大陆人;
3. 出于政治原因,敌视中国大陆人;
4. 生意萧条或者家有屌事,不顺心,不耐烦。
纽约中央车站贵宾区外的看守人。西服革履,一尘不染,对无意间要穿行的人,一付“宰相门丁四品官”的架势。
个别的正匆匆走在路上的中年白种女人。
可能有几种情况:
1. 家事多,不愿招揽与己无关的麻烦;
2. 警惕性高,规避一切不知底细的事物;
3. 自视甚高;
4. 歧视一切非白种民族;
5. 有事,时间紧迫。
-END-
《古稀老人,独闯美洲》
之5:感谢感恩
之6:在墨西哥
《做更优秀的自己》公开课
BeABetterU
重构认知 突破自己
影响环境 改变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