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娃很不情愿的样子,感觉是他爹硬把他往自己这边儿推;他就往后退。他可能也是在西路糊涂的睡梦中――因为彩珠已经坐了起来、是惊慌失措地坐了起来,山娃。还在咬着牙说着梦话 。他爹肯定是醒着的――因为他看到彩珠坐了起来便不再往这边推他的傻儿子。墙上挂着的那盏煤油灯燃着豆大的火苗儿,团团的黑烟往上升腾着。
这是要干什么吗!菜蔬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老男人那张死人一般、毫无表情的面部和诡异的眼神儿。生命的本能意识容她多想 ――她毫不犹豫的跳下地来光着脚丫就往外跑。可是他爹的动作比她还快――就像一条没有死的彻底的鱼从锅里蹦了出来,两步就窜到了她的前面儿。彩珠哭喊着着使劲的推着通往外面的那扇木门。可是那门不知让他爹怎么弄的、就像长在了门框上似的;无论彩珠怎样的晃动它就是纹丝不动。老男人见彩珠奈何不了那扇门,就不再理她;而是快速的转回屋里。一阵噼噼啪啪的声响之后便传来了山娃哭唧唧的声音,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儿没睡好似的。
当他爹也再次返回外间的时候,彩珠还在徒劳地推着那扇门。旁边就是一张简易的床铺,上面放着他爹的行李卷儿。床头不远就是灶台;锅台上放着一只铁锅,木制的锅盖扣在上面;颜色和那口铁锅一样黑。山娃和他爹的一日三餐便是在那里解决的。最近又添了彩珠。
山娃哭唧唧的声音令回过头来的彩珠吓得大叫一声――原来她看到被他爹推在前面的山哇竟然一丝不挂。干瘦的皮肉长在低矮的骨头架子上。丑陋的五官被蓬乱的长发遮盖着。彩珠的一声惊叫倒是把他吓了一大跳;像是被追赶的野猪一样嚎叫着向里屋跑去。他爹也不管彩珠了,随后跟着他的傻儿子进了里屋。
“山娃!你给我出来!你这个完蛋玩意儿!”
山娃像是被彩珠那一声惊吓叫吓坏了――哭喊着就是不肯出来。他爹见拗不过他便独自一个人又急忙的来到了外屋;也不言语,冷酷的表情就如同外面黎明前的夜空――黯然而恐怖。就见他稍一摸索就从他那张简易的床铺下面掏出了一捆绳子――那样子像是早已准备好似的。然后就喘着粗气使劲的掰开彩珠握着门栓的手。彩珠此时完全失去了理智,对他又踢又打。但也奈何不了他那身蛮劲。最后还是连推带搡的被拖进了屋里。灰暗的灯光下傻子不再是哭哭啼啼啦,只是张着嘴傻呆呆的看着他爹和她撕扯,最后她被摔在凌乱的被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