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波警力，将近两百人，分三个方向往山上包围而去，强光手电筒把树林里晃得如同白昼一般，前前后后搜了两个小时，除了在一个坟包前发现一处打斗现场，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妈的，这都见鬼了！”连威喃喃地骂了一句，“难不成还真长翅膀飞出去了？”

此时，三四波人马早就在郝家的祖坟前会师了，然后交叉搜了好几遍，正在往外围扩大搜索范围。俞骏猜得没错，这几波人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都不信任谁。

俞骏在外围走了一圈，鉴定科的工作人员正在勘察现场，提取样本。俞骏偷瞄了曹乐咏一眼，心中暗自好笑。这家伙也是昏了头了，急于立功表现，横插一脚，把指挥权都抢了过去，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如此重要的逃犯放跑了，一个办事不力的过错肯定要背上了。

连威过去交接了一番，就准备撤人，留在这里也插不上手，处处被人提防，还不如早点回去睡大觉呢。随同一起撤下来的还有孟燕，别看她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八成也在心里偷着乐呢，曹乐咏也巴不得这些人赶快走，免得在这里看自己的洋相。

“俞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人跑了啊？”车子上了高速，连威叼着烟卷暼了副驾座一眼。

“你就早看出来了吧！”俞骏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废话，是不是你出去那会儿啊？回来后你一点都不着急，口口声声要守第一班，结果比我睡得还快！”连威嘿嘿一笑，“这可不像你的作风啊！”

“就是那会儿，从那条小路上下来的！”俞骏的嘴角抽了抽，“一个没少，贴着我鼻尖走的，那大大方方的劲头，反倒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连威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香烟掉到前襟上，吓得他急忙伸手去捡。

俞骏哼了一声，坐正后掏出香烟点了一根，叼在嘴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嘬着。

“这么嚣张？”连威嘿嘿地笑着说，“你就没想把他们都抓起来？”

“抓了对我有什么好处？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想动手，可家伙已经被龙灵儿偷了！”

“他们没说什么？”

“没有！”俞骏摇摇头，“牧原只告诉我一个名字，白天一，耍阴招的就是这个人！”

“白天一！”连威点点头，“的确有这个人，最近和王凯、曾少敢走得很近，不过此人非常神秘！牧原会不会是借刀杀人啊？”

“有可能！”俞骏点点头，“不过我觉得他没那个必要，回去了先查查看！”

俞骏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一下俞骏，摇了摇头，说：“我怎么觉得，你和牧原有点惺惺相惜啊！”

“屁的惺惺相惜，早晚会和他算账的！”俞骏叹了口气，“说实话，我以前挺看不上这小子的，仗着点本事跟个螃蟹似地横冲直撞，搅得人心惶惶的。不过，这小子的胆子的确挺肥的，不但对警力部署了如指掌，还把我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

“哎，你说这小子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俞骏摇摇头，“不过要是陪都这边有事儿，他绝对敢回来！”

“嘿嘿，我还真盼着他回来呢，那时候就更有热闹可看了！”

天刚见亮，孟燕等人回到了陪都。一群干警没有解散，而是被刘一航请到了家里，客厅里摆着桌子，饭菜刚被热过，热气腾腾的。

“都累了吧！”刘应渠笑呵呵地说，“先去洗把脸，吃点东西，然后早点回去休息！”

刘应渠冲孟燕使了个眼色，两人一前一后去了书房，刘一航随后也跟了进来。

“先喝杯水，暖暖身子！”刘应渠把一杯热茶递给孟燕，“山里什么情况？”

“老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嘿嘿！”刘一航笑了，“老爷子半夜就知道了，还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你就在身边呢，我把‘团圆’两个字咬得那么重，你却没听出来！”

“气死我了！”孟燕气呼呼地放下杯子，“这个小王八蛋，他跑了，还让我在山上守到天亮，喝西北风！”

“哈哈！”刘应渠压了压手，“这不挺好嘛，做戏要做足！我也是沾了素素的光，她和那小子有特殊的联系管道，不然我也甭想睡踏实！”

“老师，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把素素接过来的吧！”

“当然不是，我是真心喜欢素素这个丫头，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哈哈！”

“他怎么跑的？难道真是东南方向？”

“不是！”刘一航摇了摇头，“虽然他们控制了现场，但我在外围勘察了一下，东南方向就是疑兵，脚印看上去很乱，却只有两个人，不是牧原！”

“牧原也没说是怎么走的，不过却让素素转告我，提醒你一下！”刘应渠说，“连威和俞骏可以利用，不要撕破脸！”

“俞骏？”孟燕一愣，想了一会儿，“难道真是从那条小路跑的？俞骏还在场？”

“有可能！”刘一航点点头，“从时间上推算，牧原下来的时候，俞骏正好返回西路口！他接连几次都被人当枪使，上次还差点把命送了，放走牧原也在情理之中！”

“怎么可能！”孟燕摇摇头，“牧原三番两次地顶撞他，就凭俞骏的性子，不可能放过他！”

“这些都只是猜测，牧原怎么走的已经不重要了！”刘应渠想了想，“孟燕，有机会的话试探一下，最好能合作，但要心和面不和，当前的局势下，有个盟友也不错！”

“行！”孟燕点点头，“老师，我听您的！”

“行啦，这下都放心了吧，走，去把年夜饭补上！”

客厅里，张耀祖一脸阴沉地坐在椅子上，致行和远地像是两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耷拉着脑袋，站在门口一声都不敢吭。张耀祖的消息比警方还要灵通，前半夜就知道围堵失败了，唯一期盼的就是警方能够得手，但天没亮，这个希望又破灭了。

“初一一大早就跑来给我拜年，你们倒是挺早的啊！”张耀祖喝了口水，不阴不阳地说。

“二哥，这事儿怪我们！”致行有些委屈，“我和师弟也是好心，看到犹若邻和豫若川鬼鬼祟祟的，身边还带了个铁疙瘩，以为那就是冥铁呢，所以……，可没成想中了他们的全套，被拖了几天！”

“废物，饭桶！”张耀祖气得暴跳如雷，“冥铁是什么东西？能带着到处招摇吗？亏你们连这么个小伎俩都看不穿，还有脸解释！”

致行和远地都不吭声了，这两位的本事也不算小，但常年在龙虎山陪着能震天，缺乏江湖阅历，尤其是远地，头一遭下山就被豫若川戏耍了一通。

“限你们三个月，要么把牧原或者龙灵儿给我弄回来，要么把冥铁带回来！”张耀祖一甩袖子，起身离开，“否则就请自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