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鸡汤文,如果你能看下去,证明你带着勺儿。
整理今年上半年实习的散乱记录时,想起一个事,门禁的保安大哥躲闪着拒绝了我递过去的手机。手机的那一端,是带我学习的同事,这个电话是为了让我在没有开临时出入证的情况下被放进去。过程很短暂,几秒钟的时间,大哥转个身,留下背影给我。
如果我是操着软糯细语的姑娘,我会对大哥说声抱歉,不娇柔不做作那种,让大哥一天都有好心情。当他老了,想到这一天就能两眼放光,重振雄风。
可惜我是个男的,直挺挺那种。只好在原地尴尬几秒,站一边去。
这直挺挺说的更多是性格,记得高中时候的一个中午和我妈一起去吃牛肉面,正值饭点的馆子人很多,我站在一个穿着城管制服的年轻人旁边等座位。看着他吃到最后,一次次端起碗喝汤,我不知道哪来的气,一句“你能不能吃快点”从嘴边溜了出来。他抬头盯我,表情说是生气,不如说是疑惑,又端起来碗来喝了一口汤,一言不发拿起帽子走了,好死不死的,我对着背影加了一句:谢谢了您呐,城管同志。
天知道我妈那时候得有多尴尬,冬天挺冷的,多喝几口热汤哪来的气呢?一个冲动的小孩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讨厌什么(或者说就是喜欢这种讨厌的感觉),乱撒的荷尔蒙就这样浇到了人家头上。那个我与其说是个人,不如说是发声器,把恶心的玩意儿一字不落连带着情绪都传过去。而发声器是没有感情的。更不明白,温柔是什么。
前两年去泸沽湖,在自己弄着玩的微信平台上发了活动,不少人要明信片。看过了湖,我拉着同伴到街上找能寄明信片的地方,就这样摸索着进了一家旅店。只有一个姑娘在,个子不高、穿着简单,抬头向我和同伴微笑一下就低头继续干自己的事。我挑了几张明信片,在大厅找了位置坐下,用自己丑不拉几的字给人家写明信片,能写的不多,说来说去不过是讲讲我现在的情况、加点祝福,很快就搞定了。去前台拿邮票的时候,那姑娘很自然的拿出两个梨给我和同伴,说这是她今天从小贩那买的,是人家自己去摘的野生梨,洗过了。我推脱不过,边道谢边拿过两个梨。梨是浅黄,长得歪歪扭扭,颜色不咋地,一副两口吃完的样子。出了门,我顺嘴咬了一口,竟然又多汁又甜!我立马收起轻视,不敢囫囵吞下去。入口的那点果肉脆生生的,没有大圆梨那种卡牙的颗粒感,纤维分明,但不塞牙,这个小东西呦,真是小看了她!用牙慢慢向里剥,像是和女人调情时用牙咬住她的衣服,嗅着她毛孔的呼吸,闻着她的体香,继续往下,味道更加丰富,酸味慢慢加进来,并不涩,刺激着更多唾液涌出来,我迫不及待又舍不得吃完,前后对比强烈让人有发现新大陆的快感。
这样的梨怎能不和大家一起分享?这里本不大,只有一辆水果车,上面还尽是香蕉苹果葡萄,完全看不见这小东西。我没有考虑,拉着同伴急忙再回那间旅店,厚着脸皮问姑娘能不能买几个梨。
“这也不是贵东西,给你几个就行”还是很自然的语气。
在泸沽湖的那几天天气不错,蓝天白云、湖面如镜,但那里最让我念念不忘的是那梨,刚离开的时候后悔没有要对方的联系方式,回想起来不免笑话自己。过客匆匆,又何必局限于最后结果,苦苦追求最终能达到的东西呢。我不否认时至今日我描述梨的味道时有夸张的成分,那味道太清淡,早已被我被油脂塞满的消化系统遗弃了。不过,在这里味道究竟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甚至梨都不重要,就像久未归家游子忘不了的那一口母亲亲手烹制的家常味道,下雨时旁人递过来的一把雨伞,或者是大冬天火炉旁别人挤出的一个座位。温柔没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可它就像盐,每次出场都让人流连。
温柔并不简单,因为你要爱;爱并不能随便说,因为你要理解、尊重、包容。要想世界对你温柔就更难了,因为
你要温柔对待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