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盼盼的燕子楼

文#风中默白

图片发自简书App

姓名:关盼盼

职业  :京城名伎

相公  :张愔

徐州此地,北倚微山湖,西连萧县,东临连云,南接宿迁。烟雨笼罩之下,也分不清何为徐州何为扬州了。徐州此地风景甚美,山美水美之下便也育了这样一位美人儿,就连白居易都赞她,“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

盼盼从小就精读诗书,清丽的歌喉似乎能让人沉浸其中,小小年纪便被称为才女,而她更是长了一副沉鱼落雁之容,她最拿手的莫过于白居易的《长恨歌》一舞,这一舞,舞的震撼了全京城。

好事多磨,似乎每个富庶人家总免不了家道中落。落就落吧,偏偏就落在了关盼盼的头上,那年她十六岁,美好的时光,美好的年龄,敏感的她已意识到,少女悠闲的生活就该结束了。

关盼盼并非是一个不讲理的姑娘,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自己是家里人抓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了,无论如何 ,要尽自己最大努力,救家人与水火之中。

盼盼的丫鬟时常看到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妇人进出关府,大牡丹花卡在头上,脸蛋抹的像红猴屁股一样,最标志的一点莫过于嘴边的大痣了,关盼盼晓得,这就是媒婆,和书里说的一样,现在也应该有不少官门世子来下聘吧,关盼盼咬紧双唇,双手作十字状,祈求着菩萨,祈求着月老,红线到底如何牵呢?

一面未见,母亲便在准备女儿的嫁衣,一针一线,也许这是母亲最后能为女儿做的了吧。鸳鸯戏水,可是这鸳鸯还为陌生人,母亲怎能不知盼盼,心比天高,从小就烦这所谓的礼教,盼盼厌“三妻四妾”,夫妇纲礼,她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应该给她自由,让她呼吸一缕属于她自己的空气。而这个母亲,却为了钱,让她做了妾。

她的夫君名张愔,他一介武夫,却是清秀面孔,性喜儒雅,颇通文墨,对关盼盼的诗文十分赞赏,而关盼盼的轻歌曼舞,更使这位身为封疆大臣的显官如痴如醉。

他对盼盼可谓是照顾至极,燕子楼地处徐州西郊,依山面水,风景绝佳,是他特地为关盼盼兴建的一处别墅,楼前有一湾清流,沿溪植满如烟的垂柳,雅致宜人。

他俩在楼间散步,细数杨柳丝丝。十指相扣,享落日满秋山。

盼盼就这样,芳心许下。

大诗人白居易当时官居校书郎,一次远游来到徐州;素来敬慕白居易诗才的张愔邀他到府中,设盛宴殷勤款待。

盼盼对白居易仰慕已久,宴席上频频执壶为他敬酒。欢畅之时,张愔让盼盼为客人表演歌舞,毕竟自己的妻子曾是京城一枝花,当初一舞动京城,有多少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她哪曾看过一眼?

关盼盼开心的不得了,她将自己拿手的“长恨歌”和“霓裳羽衣舞”舞的出神入化。这一幕,给了白居易一种恍惚感,仿佛美人杨玉环又重现眼前。白居易当即写下一首赞美关盼盼的诗,诗中有这样的句子:“醉娇胜不得,风袅牡丹花”。

白居易也没想到,徐州一别,再见张兄恐怕是百年之后。纵然红颜多薄命,盼盼怎料到竟是夫君先他一步。

两年之后,张愔病逝徐州,葬于洛阳北邙山。哪一个妾女是真心,不过武将家底深厚罢了,他一归天,妻妾便是该散往何方就飘落何方,谁还会为他守一生贞洁。

关然而盼盼无法忘记夫妻的情谊,一日为夫妻,终生不离谊。张府易主后,她只身移居到徐州城郊云龙山麓的燕子楼,只有一位年迈的仆人相从,主仆二人在燕子楼中,过着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这一呆就是十五年。

元和十四年,白居易为其所作一首:“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曾在张愔手下任职的司勋员外郎张仲素将此诗转给了关盼盼,关盼盼看毕,认为此诗是劝自己为夫殉情,于愤恨中绝食而死,并留下:“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一句回敬之。白居易闻讯后,觉得是自己害她死亡,故托多方相助,将关盼盼遗体安葬置张愔墓之侧,以做补偿。

京城才女就这样香消玉殒……

白居易所作之诗:

其一:

楼上残灯伴晓霜,独眠人起合欢床;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

其二:

北邙松柏锁愁烟,燕子楼中思悄然;

自理剑履歌尘绝,红袖香消一十年。

其三:

适看鸿雁岳阳回,又睹玄禽逼社来;

瑶琴玉箫无愁绪,任从蛛网任从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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