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设定了包括工作,生活,健康的目标之后,我每个月要求自己最少要跑步4次。今晚是这个月任务中的第二次。
如常我换好行装热完身,便开始往体育馆方向慢慢跑去。在跑了大概400米的时候途径一个巴士站,我远远地看见了一个很高大很壮的光头青年,再仔细看我发现原来是个老外,他在跟一个治安巡防在说话,说话时手也不闲着在做一些动作试图让巡防人员听懂他的意思。我故而减慢了跑步的速度,看到他焦虑的表情似乎他需要帮助,以我的英文水平我觉得勉强可以帮到他。但是...接下来正是我要说的,我最终都没能帮上他,不是因为我的英文不行,而是,我被自己的内心打败了。而且是两次。
第一次是快要靠近他们两的时候,我开始犹豫了,心想,万一沟通不了,又帮不到他,那不就溴大了?如果不去帮他,就什么事都与我无关,我就不用承担出溴的这个风险,这样多好。在想着的时候,我发现我已经经过了他们,但心里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或许他自己可以搞定呢,我何必多管闲事。于是我继续向前跑。
我们都怕收到一句No thanks.
坦白说,我不是一个外向的人,对于我来说,这意味着距离,防备,自我保护。我们都听过了解过许多前人的谆谆教诲: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要见义勇为,不要扶老奶奶过马路,不要......而不少事例也说明了遵循这样的教诲至少不会让你陷入艰难的局面当中,什么被人拐,被反咬一口,被碰瓷。但是,大多数人这样做心里一定和我一样不好受吧。
大环境能改变许多人,而我想我也是其中一个被环境驯化的人吧。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习惯了用最坏的预想去揣摩陌生人的意图,处处提防,处处小心,不让自己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之前看到一个新闻,北京地铁站两个小伙因为一些小事扭打成一团,一大群人在围观,最后只有一个老外进去帮忙劝架,工作人员看到老外上去才跟着上去帮忙。心中略感悲凉。但假如当时我也在场,我想我也会是围观者之一吧。虽然很想做点什么,但又很害怕,害怕周围的眼光,害怕不可预知的后果。想着想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人都想改变想变好,但我可以吗?
美剧《疑犯追踪》里面的Detective Lionel Fusco曾经交友不慎被迫成为了黑警(dirty cop)帮人伪造犯罪现场,埋尸等等。最后在主角John Reese和Finch的影响下改邪归正了。
于是我想试一下!就在远离他们100多米的地方,我开始往回跑去。慢慢的,我开始靠近那个老外了,30米,20米,他独自一人在那里踱步,距离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感到紧张,在距离他大概5米的时候,他或许听到了我的脚步声,我跟他终于四目相对,但就在这个时候,我又退缩了,视线本能地移开,当没事发生一样,从他身边经过了。
这感觉真的很不好,觉得自己太逊了。于是我再也没有勇气折返回去,只能换条路线继续跑。
我们都怕被人拒绝,怕人说多管闲事。
但我确实遇到过陌生人的恩惠,而那种恩惠,是一种长久不能忘记的记忆,而且每当想起,总会不由自主地心生感动。
我不能忘记5岁那年在珠海免税商场走丢时一遍安慰我一边带我找妈妈的阿姨。我不能忘记初衷放学坐巴士回家忘记带钱,一位好心的姐姐看出来了帮我投了1元钱。我也忘不了在佛山不识路问的那个叔叔还拿出纸和笔画给我叫我带着,我忘不了。在心底我有一种感激,以至于我希望,我可以像他们一样。
我默默告诉自己,下一次,无论如何,一定要更勇敢。
事实上,在我这样想不久以后,仿佛是上帝的安排,试图再给我一次改变的机会。
跑了大概5分钟,我看到一个中年大叔在推一辆熄火的五十铃货车,前面有个司机在控制方向盘。而这次,我什么都不想直接上去帮忙推了。使出一身力,帮他们推到他们想停靠的位置了。
最后收到一声谢谢和一根烟。那一刻,我很快乐。
诚然,最终我还是没能帮到那个老外,但是今晚,我似乎感觉到,或许,我也是可以改变的,既然我可以改变,或许,别人也可以因为我而改变,如果越来越多的人改变,那就有改变这个大环境的可能。《积极心理学》课程的教授Tal在课程里面讲到一个指数级增长的理论:假如一个人可以影响到三个人,三个人每人再影响3个人,乘以20次方,就可以影响全世界.于是,我萌生了一个计划。
2016年8月28日晚
你有收到过陌生人的恩惠吗?如果有,请让我也听一听^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