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开始进入梅雨季了。
天阴霾的有时像故意在干净的玻璃窗上涂满了水泥一样,一时难以再获得明亮。
草绿得像翡翠,云朵团起来像新海诚的动画。
空气中夹着蝉鸣声,像远古的钟声夹着风沙一样席卷而来,还有熙攘的人声,落在这个时代。有规律地,又像是杂乱无章的,喧嚣了整个白昼和黑夜。
街上车辆川流不息,在楼上透过窗户向下瞧像极了下雨天的蚂蚁在搬家。
一列列的,有条不紊的。
蚂蚁搬运的是粮食,他们搬运的是什么。
雨下的总是猝不及防,打在行人的发梢和衣衫上。
打在五颜六色的雨伞和雨衣上。
打在夏日的青草和花朵上。
打在一个个寂寞的灵魂上。
入夏以来深切感受着周遭的层层热浪,曝光在户外一个小时以上仿佛就会从这世上消失不见。
在这种天气里,我有时穿白色裙子,有时穿黑色裙子。
但我在入夏以来却没怎么见过白色蝴蝶,也没有见过黑色蝴蝶。
六月,过端午节。
吃了一个粽子。
爬了一次泰山,全身的筋骨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顾自疼痛。向上攀登的路程我以为是最艰难的,眼前望不尽的阶梯,通向最高的地方,像是天堂一样。
山上渐渐起了雾,我们闷头向上攀登,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看到一大群穿着军大衣的人出现在眼前时,我比任何人都确信我们可能是已经到达山顶了。先前还汗如雨下般的热度一瞬间被山上的潮湿的雾气吸收殆尽,我开始感到丝丝凉意,那些夏季的凉意像是在冬天就已经潜伏在了这里,阳光仿佛不能给予他们致命的伤害,他们肆意吸收掉所有人的余温,留下发梢上的水雾,和渐渐冰冷的皮肤,笑看你如何存活。
我们租了两件军大衣,像被子一样。裹在身体外面,一瞬间仿佛寒冬腊月。这么没有形象只求温暖的日子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很小的时候了,那时候的冬天比现在冷,雪比现在白,人也比现在善良,世界还没这么发达。穿着小棉鞋,穿着厚得像一团棉花的冬衣,天空和雾分不清,那就当我是在天空上行走好了,那时的雾只是雾,没有其它杂质,因为那时我还敢宣称“我最喜欢下雾的天了”。现在不敢说了,可能这个时代太强大,导致我变懦弱了,空气也盛不下那种干净了,一切都混浊了才能衬托这个时代的繁荣昌盛。
我们和着军大衣就那么坐在夜晚2点的台阶上,和我们一样坐着躺着的人很多,有的三五成群地睡在阴冷的石板上,有的搭起了帐篷,灯影晃动,好不温馨。有的像我们一样无处可去,只可坐在阶梯上等着东方的鱼肚白。
后来寒意和困意压倒了我们,我们就睡在了台阶上,因为衣服足够厚,所以也没有不舒服的感觉 。全身的疲惫仿佛被山上的寒意冰冻了一样,所有血脉都静止了,我的耳边只能听到络绎不绝地在我旁边一步一步向前的旅人们,没有任何时候我会这样静下心来,在现实与梦境间听这踏踏的脚步声。这感觉很奇妙,我和脑袋和他们的脚在同一个水平面,通过石板这个介质我更清楚地感受到了脚踩在石板上,脚发出的声音以及石板所发出的声音,那感觉,就像是我在万千的树木之中闭上眼和大自然对话一般,神圣地回响,沁人心脾的醉意。
一时间,我想拥抱这世间万物,但这激动的心情被突如其来的困意所浇灭。我比激情的退却还要快地仿佛进入了下个轮回的梦。
嘈杂的声音伴随着天空青涩的蓝色一起将我唤醒。
我们起身,前往观日出的地点,睡了一会儿,筋骨的疼痛加倍地增长,好像是在我睡着的时候它擅自吸收了山中之精华,于是成倍地让我感受这带着大自然的重量。而我也真切地感觉到了。观日出的人群越聚越多,我甚至都开始疑惑,上山的人有这么多吗?
选定一块看起来还不错的落脚点,睡眼惺忪地等着日出,远方视野开阔了,昨夜的雾还未散尽,它们也在等着日出,等着被升华,等着远离人间。
听到有人说“啊,出来了”我望着东边像青色麻布的天空盯了很久,没看到朝阳,我想象中的山间的日出要更热烈,要更接近人间,更加壮阔,宏大。但事实证明,它只是像一串红宝石项链中,众多修饰品中镶嵌着的那块宝石般,不愠不火,不热烈,不壮阔,不宏大,与人间仿佛比平日里距离都要遥远。遥远地仿佛我一眨眼它便又消失不见,隐没天际,回到昨日的黑夜了。所有人都在拍照,我看了一下对面山峰上的人潮,如蚁般,密麻地凑在一起,等这每日都会与之接触的太阳。
我忽然想起了家乡的日出,我无数次的守过日出,等过日落,拍过它们的照片,但无论哪一次都要比我今天所见到的惊艳,这是为什么呢?美好的东西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去,你若肯抬头看它一眼,或者舍弃你美好的梦境,放弃盯着那些无意义的电视节目的大把时间,你能感受到比这次山顶观日更加惊艳更加无与伦比的日出和日落。
下次如果有机会来这里,我不会一心想要追逐那每日都会伴着我的太阳,而是更加着眼于山间的,自然独特赋予的这座灵秀之地。众人所追求的不一定是最终极的,最美的还是在路上。
回程的车上,看到喜欢的唱见唱了《一拜天地》这首歌,这首歌词曲婉转,让人潸然泪下。于是去听了有一小时时长的同名广播剧。一个小时的广播剧,哭了五十分钟,两个小时的车程哭了一半的路程。很久没这么哭过了。以前看郭敬明的小说的时候也这么放肆地哭过,前段时间看《昼颜》电影也这么放肆地哭过。
有时就想,为什么有人会写出这么悲伤的故事呢?而我为什么总哭的这么凶呢?
想不明白,只是想哭就跟着哭了,可能还掺杂着其它别的心情,谁知道呢。
回来之后,天地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心情也阴霾无法晴朗,世界这么大,悲欢这么多,盛在各自小小的心房中,独自承受,独自欢喜或流泪。
人生总免不了颠簸,而有的颠簸重得就像掉入山崖般,一时难以翻身。
在尝试过巨大失败后如何振作?这我从不曾想过。也坚信我没有机会去想。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必然的一定,也没有必然的不会。
后来我知道,不幸并不是基于什么标准才会降落在谁身上,就像近处的烟花绽放后四散的碎屑一样,有的人眼里只留下了美丽,而也总有人的衣裳上会沾上那些还留有余温的烟花碎屑。或是他感到了灼痛,或是新买的衣裳被烫了一个洞。
所有的发生都是偶然的,却也是必然的。好的坏的,只得一并承受。别无他法。
只愿这种仿佛站在烧焦了的荒野上,一个人独自嘶吼的凄寥感在我人生中不要再有第二次。
谢谢一直陪伴着我的ishi桑,为我做了许多事情,使我不至于干涸至死。
阴雨的天气总能引出这些阴郁的话题。那接着趁着七月初,再稍微说一下七月初的事儿好了。
七月二号,天气闷热,但教室空调温度适中,虽然是午后,却也不至于被困意压制,考完了日语N1能力测试。
哪来的自信呢,古话说得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去年一鼓作气算是圆满了,现在只剩衰了吗…
也不过是十几天发生的事,简直耗尽半生。
拼了几天几夜后,能力至此,悲喜由天,我听着便是。
工作上出现了变动,生活也已经不再完好无损。
和不喜欢的人共事,终究也不是长久之事。
顺应时事,择优而处吧。
有同事离开,可能会有新同事加入,失去了兴趣,我倒要看看还能持续多久。
不吃肉了。
原因嘛,赎罪。
一年, 快快过去就好了。
日历也已经翻撕掉了一半
半年都已经过去了
七月也快过去一半了
先这样吧
喜怒哀乐,哪有说完的时候。
只是这个六月注定难忘了
田舎娘
2017/0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