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大叔朋友,一次偶然讲了一个故事,也算玄乎。故事如下。
村西二奶奶张氏,河对岸沙镇人。沙镇不是镇,是个村,一直有着神神秘秘的各种传闻。据说这个村子极大(可能因为大才敢以村称镇),且道路弯曲,四通八达,地势蜿蜒起伏,外人到访,“十个进去九个迷”。又有传言,当年鬼子进犯至此,正是依了这地形,村民没有依靠正规武装力量就全歼了十几个鬼子兵,挖坑埋在一起,那块地至今被成为鬼子坟。只是好像后来还是被鬼子一个团的兵力包围,残杀了全村一半以上的人口,妇女则惨遭蹂躏后,年轻的被拉去做了慰安妇,没有人能活着回来。据说县志有载,也没见过,不知真假。
再说回这个二奶奶,倒也生的端庄,虽说和其他村妇一样没什么文化,但口齿伶俐,能言善辩,为人处世也算通达,村人来往,为二爷爷挣了不少面子。二爷爷说起来也不是庸常之辈,人生的高大俊朗不说,早年就去了关外闯荡,没几年回来就在市里倒腾生意。具体什么生意从没有听过详细,只知道挣了不少钱,但可惜的是,常年不回家。也不知道哪年起,就传言在外面有家了。后来就不是传言了,还带小三回来过。可怜了二奶奶,独自带着儿子建华辛苦度日,现在建华叔都几个孙子了。
二奶奶喜欢到我家来串门,找我奶奶聊天,其中一半是诉苦,一半则是聊她们沙镇的奇闻异事。我虽然很少参与其中,但耳濡目染,也听了不少故事。这个猪手张胜利就是其一。
二奶奶的娘家一堂哥成家后多年未得子,在遍寻偏方之后终在婚后第五年生得一子,取名胜利。
这孩子生下来其他与普通孩子并无两样,独独左手甚是怪异:那手自手腕部分起就粗糙不堪,毛发浓密,更要命的是那手掌蜷握一起,不能分开,且有似蹄甲状硬物,说白了,就是一个猪蹄,猪手无异。
家人骇异之下没了主张,除了多给接生婆些钱财嘱咐不宜声张外,就是偷偷去找了不少大夫看治,可惜都无能为力。
久了,这胜利大得一些,走路说话都算正常,除了左手,慢慢也就见怪不怪了,省了再去医治的心。尽管渐渐远近都知道了有这样一个长了猪蹄的孩子,却很少有人亲见。
毕竟这胜利也知道自己这手疾不足为外人道,鲜少出门,就闷在家里写写画画。
这胜利的教育完全是他父亲一人的功劳,他父亲上过高中,后来学了木匠也算在当地小有名气。胜利就在木匠父亲的指点下读书写字。在一些小人书上看到图画后,无师自通的描画起来,竟也惟妙惟肖。父亲见状就买了不少画画的书回来,长大到十五六岁,就在市里找了个老师专门去学,据说这里还是二爷爷在市里找了关系。后来听说去了京城,还听说甚至出了国,法国美国都去了,成了很有名的画家,他的画,值钱着呢。
二奶奶说,都说不相信人能转世,我看这胜利的手就是转世的证据,就因为在转世中前世没有抹除干净,才有了这一个猪蹄子保留到了今世。他能成个画家,谁又说得清是不是这个前世猪手的功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