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梧堂,一陋室耳。先生蜗居其中,神游四海、捕风捉影、东涂西抹、怡然自乐。自号堂主,俨然一国之主也。
吾生有幸,得逢盛世。本应歌尧天舜日、雨露天恩文章,怎奈老喉嘶哑,难中宫商,徒增噪音耳。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八秩老翁,不去休闲纳福,颐养天年,反而舞文弄墨,呕心沥血,非庸人自扰何!文成哑然失笑者三,自嘲之曰“自扰录”云。
天下之文,大者有三:圣贤之作,垂范后世,曰典章,此其一;权贵之作,鞭挞当朝,曰圣训,此居二;文豪之作,世人传颂,曰华章,此居三。吾之“自扰录”,兴之所至,随手拈来,不符诗律词格,不合歌韵赋节,自不敢与上述三者比美,只好屈居第四了。(这老头还挺臭美)
是录虽属留影腐草,等不得大雅之堂,然南朝有嗜痂之子,东海有逐臭之夫,天下之大,抑或有喜自扰如老夫者。今圣天子在上,文网不张,可出而拜读老夫之“自扰录”矣。
栖梧堂主
甲申年后二月
(这是一个平凡的、传奇的、狂妄的老头的手稿,自称“天忘人”和“栖梧堂主”,一生只上过三年私塾,却自学中医、书法、绘画、写诗作词,老天最终还是没有忘记他,去年冬天把他带走了,终年93岁,整理遗物,翻阅其手稿,惊为天人神作,在此建立文集,怀故人、飨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