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点46分,我独自回到出租屋里,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灯比往日昏暗了不少。三两只白额高脚蛛悠悠地漫步在灯管的旁边。耳朵旁是蚊虫的低吼,我不耐烦地点了支烟,懒懒地看着烟丝浸没在火光里,又变出尘埃。蚊香盘用完了,不知道怎么用完的。墙角腐烂的油漆面更加斑驳,破烂的墙缝里,不时钻出几只皮球虫,捎带着六七只蚂蚁。我用手指敲了敲灯罩,光晕里泼洒出了一片灰尘,看看它们在这里跳动,漂泊无依,心里忽然又悲又喜,悲的是我和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喜的是这里有他们陪我。
“嗞”,烟被掐灭,少许还蒸腾在半空。我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抖落着,眼神盯在天花板上。天花板的水渍组成了各种花纹,我就盯着这些纹路,常常能看见老子打儿子、娇滴滴的美女、戴眼镜的老妈子等等。黑夜吹动窗口,仿佛在呼喊我的名字,我的名字是什么,我自己也差点忘了,都靠黑夜提醒我。
窗口好像有点不对劲。萤火虫已经好久没有遇见了,上次抓了一只,在杯子里已经死了许久了。是有点不对劲。我想起最后的常春藤叶,思考着这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在哪里,窗内还是窗上还是窗外。
眼睛迷迷糊糊地,蚊子的声音小了许多。香烟还在飘渺在半空,散不去,很奇怪。窗外的草垛里好像窜过了几只夜猫。
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