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行驶在路上,车里是老夫少妻及年轻的儿子。
“你这婊子!我让你打掉偏不听!我们现在没条件多生一个!”父亲希瓦多格对着妻子吼。
希瓦夫人流着泪。
"父亲,就让她生吧,我可以工作,能赚钱养活孩子......“儿子希瓦明紧张地劝父亲。
“她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希瓦在驾驶室回过身猛拍儿子的头,“叫你管!叫你管......”夫人哭得更厉害了。儿子倔强的任由父亲施暴,忍着。
“这个家我说了算!我说怎样就怎样!”希瓦咆哮,转身继续开车。车速飞快。
嘭!一个黑色物体从天而降,砸在挡风玻璃前,撞击车头盖后弹飞出去。啊——一声惊叫,小车偏离轨道,与迎面而来的大货车激烈碰撞。
希瓦整个人变形了,夫人微弱地呻吟着,儿子哭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车厢内一片血肉模糊。
1
阳光的清晨,希瓦明带着他的黑猫,穿过闹市区的商业街,拐进一条窄巷,艾福教授的艾福占卜店坐落在巷子中段,古朴精致。
“今天你来晚了,客人已经到了。”教授让希瓦明马上开始。年轻人盘腿坐下,将黑猫放在它专属的垫子上。
今天的客人是贵妇人潘达夫人。一番仪式和计算后,教授将预测得到的结果写在纸条上,递给潘达夫人。夫人放下2000元,满意离去。
“你表现很好,多泽君——”教授夸奖黑猫,喂了两粒鱼丸子,分出500元给年轻人,剩下的1500元塞进身后的抽屉。
“你要能过了这生死困境,我就把占卜店给你,我环游世界去。”艾福教授盯着年轻人的脸。
“我知道,您别担心,照您说的我带着猫,没事的。”希瓦明心不在焉,喝着马黛茶。
“别以为我们装神明是为了骗钱,困境的事你要放心上,一切都有命数的。对了,你父亲知道你来我这吗?”教授的烟斗烟雾缭绕。
“不能让这疯子知道,等我接了店,我再告诉他。我讨厌他。”年轻人皱着眉头。“但愿我能顺利的把这个地方交给你。”老人神情陌然像是自语。
希瓦明回到家里父亲不在,与他年纪相仿的继母希瓦夫人,腮帮处有些暗红。“格丽斯,他又打你了是吗?”希瓦明愤愤地问继母。
“他喝了酒,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他不是有意的......”格丽斯解释,“公司濒临破产,没钱,他压力大......”
“那是他爱赌的结果,我母亲就是这样被他逼死的,现在轮到了你!可恶的酒鬼!”希瓦明两眼冒火,格丽斯的解释,他听太多了。
原本父亲娶格丽斯时,他恨这女人。后来看到父亲酒后打骂格丽斯,还经常夜不归宿去了另外情妇那里,年轻人逐渐改变了对格丽斯的态度。
“你肯定问他要钱,他没有,然后打你是吧?”希瓦明掏出500元塞给格丽斯,“藏好,留着你生产用。”格丽斯接过钱,流泪:“他不想再要孩子,不想我生小孩,他说养不起......”
2
图书馆排列整齐的书架间,一位戴金丝眼镜身穿格子西服的男士,正在书架前不停地翻找工具书,抽出一本厚厚的,翻看着。
图书馆突然冒起浓烟,烟雾迅速弥漫馆内。人们惊慌失措四处奔逃,书籍掉落一地,有几排书架也碰倒了。
消防车呼啸而至,没发现起火,却在一排倒下的书架下面,找到一位穿格子西服的先生,脑门有个窟窿,已经死亡。
在人们纷纷逃离图书馆时,一连帽衫男人跟随人流涌到街上,并没有围观,安静的离去。男人绕了几圈来到一个废料场旁,进了一间简陋的铁皮屋。屋内弥漫着腐味,七八只流浪猫散落四处。
他把连帽衫和手枪塞进墙角的隔层,换了陈旧肮脏的工装,钻进废旧场,寻找有价值的废旧物。高高的废料堆上,夕阳映着他凌乱的头发和花白的胡子,长长的身影垂在地上。
他是个乞丐。
入夜,马特驱车来到废料场,放下5万元,告知乞丐任务结束后再结5万尾款。这是杀手中间人撮合的新任务。
马特一直怂恿潘达夫人杀夫夺财,好让他俩能正大光明在一起。在得知占卜的结果是“行动”后,两人兴奋得疯狂交媾,决定按照中间人的约定,找老乞丐帮忙。
在离市区不远的格莱德街边,坐落着一栋陈旧的小别墅,别墅里住着一对母女。老乞丐常躲藏在街对面的树丛中偷偷观望。一年多了,只要没特别事,他总来。
这天,别墅里的老女人发现情况,女人快速跨过马路与老乞丐理论。“达克,请你离我们远点!”
达克央求:“莫莉娅,我只想看看女儿,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莫莉娅怒目相对:“翠丝只知道16年前你已经死了!别再出现,别低估一个母亲保护女儿的决心!”达克无法反驳曾经心爱的妻子,默默地离开了。
老乞丐来到一公司大楼对面踩点。
潘达夫人挽着一位男士从大楼里出来,上豪车。达克看了看相片中的男人,点头确认。
达克摸清这男人经常出没的的地方后,给马特打电话:“这两天动手,你准备好钱。”
达克将从街上捡拾回来的食物放在地上,猫咪们立即围了上来。老人抚摸着猫咪的头,沉思着。
3
希瓦多格又打格丽斯,满嘴酒气:“你是不是知道儿子有工作了?为什么不告诉我?街坊邻里都知道了,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格丽斯不停否认,希瓦酒精上头,倒床上睡着了。格丽斯帮先生换衣服盖被子,折腾好久。
次日希瓦酒醒,直接把儿子从床上拎到客厅:“臭小子你出名了!听说你给人做占卜是吗?多泽君是我买的,你拿它去做占卜,就要拿钱回来。现在,你给我钱!”
希瓦明顶撞:“钱钱钱,你就知道钱,多泽君一直是我照顾的,你根本就没养过他一天......”旁边的格丽斯忙使眼色,年轻人没理会,“妈妈留下公司给你,你不知足,还拿妈妈的钱去赌!”儿子喊道。
啪!父亲一巴掌过去。格丽斯急忙把希瓦明拉到一边,劝说先生消消气。
希瓦明脸上火辣辣的,“格丽斯怀孕了,你应该给钱给这个家!怀孕了你还打她!”
丈夫暴跳如雷对着儿子大吼:“他妈的,她是你老婆还是我老婆?用得着你管?”举手想打格丽斯:“我让你打掉你干嘛不去?"
希瓦明双手抓住父亲的大手,“妈妈就是这样被你打死的,你还想打死格丽斯吗!”
这时电话响,希瓦接过电话语气缓和下来,猛踢黑猫一脚,抽起外套离开。
年轻人双手扶着格丽斯的肩膀:“我和你说的事,你考虑好了吗?我们不能等了。”格丽斯流泪:“这怎么可以?我是你继母呀——”说罢捂着脸哭着跑进卧室。
你今天好好想想,不要再等了!年轻人对着门内喊,忿忿地出去寻猫。
占卜房内,希瓦明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占卜桌上的物件发呆。教授给他递来英国红茶:“你的猫呢?你要时常带着他才对啊。”老教授像是自言自语,不是疑问句。
“我的孩子,你要忍受一切苦难,不要走钢丝。罪与恶的距离太近,来不及救赎的......”教授望着窗外的夜空,若有所思。
希瓦明躺在自己床上辗转,听着隔壁屋父亲又在打格丽斯,续而又是喘粗气的翻云覆雨。年轻人快疯了。
他从抽屉取出一张电话卡,塞进手机,发了一条信息。“我会把你和希瓦先生的事公布于众!”给父亲情人发信息是无奈之举,是第一次,但愿也是最后一次。
果然,父亲接到电话出门了。
希瓦冲进父亲的卧室,他又打你了?你为何总不反抗?!他气急败坏。格丽斯扯了被子遮挡身体,没有回答。
希瓦明看着格丽斯裸露的白腿,爆发了,扑上去,强硬的动作。格丽斯反抗。
格丽斯颤抖着央求:“我同意你的决定,你先放开我......”大哭。
我算过了,再存三万元就够了,到时我们一起离开。年轻人抱着格丽斯,得到女人同意离开父亲的承诺,两眼绽放光芒。
第二天上午,希瓦多格回来,显然情妇被恶作剧吓坏了,逼着希瓦和她确定长期关系。希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带妻子去打胎,不能让她生下来。
在粗暴的打骂叫嚷中,格丽斯被推上车,希瓦明怕出事,也急忙跳上车。希瓦开车驶向医院。
4
废料场铁皮屋旁,虚弱的多泽君瘫倒在小路边。老乞丐踩点回来,见到黑猫,把它抱回家救治,喂食。
老人怜爱的抚摸多泽君:“我可怜的孩子,谁把你伤成这样?快吃吧,在我这里,你就是王。”黑猫嘀咕了一声,其他流浪猫立刻离开,不敢靠近。
老人取出一张老照片,安静的端详。相片上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草地上玩耍,笑得甜甜的。铁皮屋响起小女孩的笑声,老人的视线被泪水遮挡,慢慢模糊......
恍惚中枪炮声传来,玉米地里,反政府军正节节败退。战士达克与另一名战友正接受十几名反政府军的投降。
达克举枪对着俘虏,让他们高举双手慢慢走出玉米地。战友蹲在地上收拾武器,突然发现异常。最后一名俘虏不愿投降,掏出一颗手雷,拉开插销。
战友一跃而起扑倒敌人,手雷爆炸,同归于尽。达克两眼爆裂,举枪一阵狂扫,将投降的敌人全部杀死。
因为射杀俘虏,回国受审,入狱5年。出狱后又与警察发生冲突,炸毁警察局,入狱10年。刑满释放后达克成了乞丐,也成了杀手。
一幕幕往事,含泪睡去。流浪猫离开两米远,围成一圈看着老人与黑猫。
清晨,阳光透过屋顶小孔,投射在老人的脸上。老人醒了,见到黑猫精神抖擞,很开心。你会给我带来好运!老人将自己收拾干净,换上连帽衫,带着黑猫离开铁皮屋。
一人一猫来到一家餐厅外,透过落地玻璃,达克看到了刺杀的目标——贵妇人的丈夫潘达先生在餐桌前等人。
达克推开门,伸手进兜里,兜里装着自制的烟雾磷弹。这时,与潘达先生会面的人到了,是翠丝!男人托起女孩的手吻了一下,落座后招呼服务员。
达克绕个圈走出餐厅。黑猫没跟出来,却跳到桌上,女孩吓得摔倒在地,桌上的酒杯掉落地上破碎。
男人抬手猛拍黑猫,黑猫给了男人一爪子,窜出门外。男人气急败坏,手里拿着一把餐叉追了出去。
黑猫一溜烟上了天桥,爬上栏杆。潘达顺着栏杆举起餐叉刺向黑猫,黑猫惨叫一声跌下天桥,嘭!直接砸在疾驰而来的小车车头盖上。
小车偏离方向与大货车相撞,驾驶室严重变形,后座的希瓦明哭喊:“救救我们,救救我们......”
缓过神的人们立刻展开救援,有打电话的,有用力扯人的。现场狼藉,参与救援的人越来越多。
"我的王......我的王......"达克一直念叨着跑到天桥下寻找黑猫尸体,却不见踪影。
离开天桥,达克找到莫莉娅逼问:“潘达先生是翠丝的什么人?快说!”
莫莉娅莫名其妙:“潘达先生是谁?你想干什么?如果你要碰女儿,你就先杀了我!”达克没办法,转身离去。莫莉娅在后面恨恨地喊道:“你不敢杀我,就给我滚远点!”
晚上,达克在翠丝工作的酒吧后巷,截住出来倾倒垃圾的翠丝。
“啊——”女孩尖叫,达克捂住她的嘴。“别喊,告诉我,你和潘达先生是什么关系?”
翠丝吓得直哆嗦,是......是......男友。
你赶紧和他分开,不然你有危险!别告诉他,也不要告诉你母亲,更不许报警,为了你和你母亲的安全......明白吗!
5
刺杀行动失手,马特恼羞成怒寻上门,质问老乞丐:“你竟然没完成任务!”
“我退你钱。”
“我不要钱,你坏了规矩,我要你完成任务!”
“我的猫死了,心烦着,拿上你的钱走人!”老人把5万元丢给马特。
马特掏出手枪,对着屋里的猫:“你这个老东西!”老人双目怒睁,别碰我的猫,要不然你会比死更难受!
马特被震住了,收了枪。你坏了规矩!忿忿离去。
“节哀顺变”“节哀顺变”......人们纷纷安慰希瓦夫人。夫人拄着拐杖,希瓦明头上缠着纱布,看着希瓦多格的棺材被洒上鲜花和泥土。
“现在一切都重新开始,我们离开这该死的地方,一起生活。”希瓦明低声和格丽斯说道。“你说什么呢,这是你父亲的葬礼!”继母低声责骂。
“明天晚上,我在车站等你,别忘了你的承诺。”年轻人说完离开。
占卜店内,艾福教授认真地听着希瓦明的述说。
教授叹了一口气,转身眺望窗外的星空,一言不发。一阵冷风吹来,风铃叮铃铃的响,烛光随之闪烁,希瓦明的影子如鬼魅一般,变换着各种形状。
许久,教授低沉的说:“还是那句话,你把多泽君找回来,你离不开它。”
希瓦明没有回答,他的心早已不在黑猫身上。
车站,希瓦明一直在等格丽斯,直到最后一班车开走,格丽斯还是没来。希瓦明满心惆怅,消失在夜幕中。
其实希瓦夫人早就将房子卖掉,打点好一切,独自离开。她要自己消失,不见希瓦明,不见任何人。
密室里,一盏台灯低低的照着半个桌面,越发显得房间的黑暗。黑暗中一圈火星渐明渐暗,空气中弥漫着雪茄的味道。
“对不起夫人,您放心,我保证您的丈夫活不过明天。”黑暗中杀手中间人向潘达夫人电话致歉。
6
翠丝赶往潘达的私密会所,要报告从达克那听来的消息。当她打开门时,杀手正向潘达开枪,杀手穿着一件连帽衫。
翠丝惊叫一声逃跑。路上行人众,杀手没追上,掏出潘达手机找到翠丝相片,发给中间人。
惊慌失措的翠丝逃回家,将潘达被杀和酒吧后巷遇到达克的事,告诉了母亲。莫莉娅吓坏了:“你怎么能和有妇之夫混在一起?你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根据翠丝对杀手和达克的体貌描述,莫莉娅大吃一惊,想起今天达克来逼问她时,穿的就是连帽衫。莫莉娅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正恍惚间,杀手已经来到格莱德大街,顺着栅栏往莫莉娅的院子里爬。听见动静,莫莉娅冲进卧室,取出达克十几年前留下的小手枪。
莫莉娅怎么也想不通,达克为何要对女儿下手,就因为女儿看见他杀人?她从楼梯转角的窗口往外望了一眼,达克正翻身进院子,手中握枪。
来得真快,既然达克你无情无义,我就和你拼了!莫莉娅让女儿上楼报警,自己悄悄地推开窗户,子弹上膛,哆嗦着举起枪。
突然,达克看了一眼二楼,举枪瞄准。莫莉娅绝望地闭上眼睛,使劲扣动扳机,两人的枪同时打响。当莫莉娅睁开眼时,达克已经倒在草地上。
莫莉娅冲进院子,草地上躺着两个男人。一个头部中弹,连帽衫的帽子上全是血,而达克的肚子汩汩的往外冒着红色的液体。
7
没了房子,没了格丽斯,也不敢回占卜店,失魂落魄的希瓦明漫无目的四处游走。来到一个废料场,决定进去找个地方将就一晚上。
小路上,老人艰难的爬着,希瓦明赶紧过去扶起老人。老人腹部全是血,把他吓一跳,按照老人指点,希瓦明把老人扶进铁皮屋。
希瓦明将老人放在床上:“我去报警吧。”老人用枪指指他,再指指药箱,希瓦明只好按照老人的指示去做。
消毒,取子弹,上药,缝针......老人一声不吭,眼睛却盯着洗希瓦明,手一直压在枪上。
对不起,你看见我了,我不能留你!老人举起手枪,希瓦明迈不动腿,万念俱灭。
这时,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钻了出来,一下跳到老人胸口上,猛舔老人的脸。希瓦明惊叫:“多泽君,你怎么在这里?”
“王,你没死啊——”老人兴奋,一下子撑起身子,枪依旧指着希瓦明。黑猫一跃跳上年轻人的肩上,定定的盯着老人。
老人一脸疑惑,“这是我的猫”希瓦明哆嗦着说道。
老人沉默了一会,对希瓦明说:“收拾下,我们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高高的废料堆上,一丝曙光浮现。年轻人背着大背包,一手拖着行李箱,一手搀扶着老人,长长的身影后面,跟着几只猫,消失在晨光里。
......
据各大媒体报导,本市连环杀人案宣告侦破,杀手擅闯民宅被莫莉娅击毙。而莫莉娅因非法持有枪械被判入狱2年。
翠丝不久前接到一张国外数额不少的汇款单,但她仍选择了继续留在酒吧工作。
贵妇人和马特结婚了,没多久她又和另一年轻人好上了。
格丽斯生下一男婴,又嫁了一个年长的丈夫,还是被家暴,又离了婚。
深秋的一个傍晚,希瓦明打开房门,门外站着格丽斯,怀里抱着孩子,身后金色的阳光照耀着地上的落叶,非常温暖......
一年后,希瓦明回来了,他将占卜店扩大并改名为多泽占卜馆,特意为黑猫定制了一个金属座墩。艾福教授环游世界去了,中途去了阿根廷,据说遇到一位认识希瓦明的白胡子老人,两老头相谈甚欢,喝醉数回。
街角的咖啡店外围椅子上,警察局长沙特尔叼着雪茄,手里举着报纸,报纸后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占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