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在五年级的时候,爸爸把我转学到姥姥家的小镇上去读书。那时候年纪小,又是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中,所以自己那些张扬的个性渐渐悄无声息地消失。留下的是被爸爸丢下的难过和孤单,以及一个人独自面对新同学新老师和的一腔孤勇。
那时候,在学校一个同学也不认识,每天一个人走路回家,没有熟悉的小伙伴,在班里面也默默的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和周围的同学熟悉了,也找到了一起回家的小伙伴,才觉得日子好过了一点点。记得那时候每天放学,我就跟着一群小伙伴抄小道走,回家路上经过一条河,我们有时候在河里捉泥鳅,有时候跑到山上大声喊叫,然后听空荡荡的山沟里响起的回声。可心里那种落寞的情感,估计从转学那天开始就注定会埋藏在我小小的内心,也许性格的转变便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吧。
后来上了六年级,记得班里面有同学从别处偷到了十几条小金鱼,大家都很好奇,也很喜欢,都争先恐后的拿过水瓶看一看,我记得那时我也很喜欢那全身散发着黄金一般光彩的小鱼。经过好几次恳求,记得有个男生才答应买给我两条,不过后来钱他也没要。可我却因为得到了小金鱼而特别开心,把它们带回家养在水瓶里,每天放学回家先看一看它们,才去写作业。有一次听同学说鱼要河里的水才能养活,星期六找了小伙伴跑到河里舀了几瓶水,又弄了水草和泥巴,每天都给它们换一换新鲜的水,还得给它们喂点吃的,兴许是自己第一次养动物,又或许是因为那时候姥姥家就我一个小孩,太过孤单,所以把所有的心思花费在照顾小鱼上。每天看好几遍它们,偶尔拿一根稻草逗逗它们,就觉得特别有趣。
过了一段时间,小伙伴们的小鱼陆陆续续的开始死去,我以为我很幸运,把小鱼照顾的很好。我以为我的小鱼寿命是最长的。可是,一切只是我以为,我的小鱼还是没能逃脱环境的制约。它们也在一个黄昏离我而去。
当时的情景我记得特别清楚。同样是放学后,我照例进家门的第一件事便是背着书包去看小鱼,可是它们一个泛着白肚皮,一个蔫二巴拉的垂着脑袋,刚开始我以为小鱼在睡觉,动了一下它们也没有反应。我喊姥姥,问她:小鱼怎么了?姥姥告诉我小鱼死了,让我扔给猫吃。可我怎么会舍得,我付出了很多心思得到它们,然后喂养它们,把它们当作我的小伙伴,逗它们玩。可它们就在那样一个下午无缘无故的离我而去 。记得当时的我很伤心。偷偷地把它们埋在了姥姥家房子背后的空地上,给它们用木头立了一块碑,还在墓前插满了很多小草和无名的小花。此后,每天放学去墓前看看它们又成了我的活动,偶尔给它们浇浇水,那时候太傻,以为即便小鱼死了,在阴间也是要喝水的。所以总在它们的“坟墓”前倒水。
后来,小学毕业,上了中学,等再去姥姥家看鱼儿们的“坟墓”,已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后,再不敢养任何小动物,害怕付出自己全部的真心和努力,它们还是会离我而去。那样的伤害不想在经历,也许是自己太过胆小,太过在乎,所以才害怕失去和别离。
也许是从那以后,我对待人和事都是不远不近的态度。我认为不管亲情也罢,友情也罢,爱情也罢,都不是那么浓烈或矫揉,一切牵扯感情的文字犹如蜻蜓点水,恰到好处。不像现在,每个人都喜欢浸泡在伤春悲秋的阴郁氛围里,一惊一乍,一丝一毫,都至关重要。感情太浓烈了总非好事,还是稀薄一些,淡泊一些,至少在不小心破碎之后,依然可以不那么声嘶力竭地面对。所以不管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不必用情那么深,那么浓烈,不远不近是最好的。这样才不至于在失去时让自己那么痛彻心扉。
长大后的我,更是养成了不浓不淡,不稀不薄的性格;在乎的人,在乎的事,我都选择不远不近,也总是习惯在面对一些事时选择让自己全身而退。当然,一些小小的伤痛难以避免,但至少不会让自己伤得那么深。对待感情也同样如此,我不敢付出,不仅仅是因为我怕我的付出得不到我想要的回报,其实我更怕自己受伤害。所以我的不敢,变成了一种怯懦和不勇敢。朋友总问,为什么不找对象?也许是因为不勇敢,也许是因为太害怕付出之后收到伤害,所以才像刺猬一样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让自己受伤害。
我知道长大必然伴随着痛苦,难过,伤心。我也知道应该学着坦然接受和面对这样或那样的一些伤害和挫折。但成长中的这些似是而非的故事,以及苦痛和心酸,你也只能说给自己听。
哭着笑着一个人努力成长。
这篇《说给自己听》送给现在这个坚强和正在努力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