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室
我第一次到广播室录音是1972年初。当时录制的文章是《大众日报》刊登的“为了一个普通的工人”。讲述的是济南军区杨得志司令员派直升飞机来鲁化接因公烧伤的陈忠胜去救治。由于某种原因,我未能留在广播室。
再次干广播时,姚平大姐已在那。亚北,姚平和我三人倒班。广播室属厂工会,姚平是我们广播组的组长。
广播室当时属厂里重要岗位。那时通讯不发达,我们24小时值班,厂调度室通知我们半夜广播找人到生产岗位那是常有的事。广播室除了扩大机,还有一台老式录音机,由于使用频繁经常罢工,所以很多时候我们必须直播。
我们都没有受过培训,工作中只有多听电台的广播,自己揣摩练习。
我们模仿电台节目播出表安排,结合厂里工作、作息时间制定了我们的播音表。每次广播都有节目内容预告。除了转播电台新闻,还要广播本厂新闻,由厂宣传科供稿,以及厂里各单位来稿,通知等。组长姚平还组织我们业余时间学文化,学习疑难词句的正确读音,一本小《新华字典》被我们翻的残缺不全。
姚平 摄影 王 怀 林
我们播放了大量的文艺节目。那时没有电视机,没有手机,没有wifi,家里有台收音机,也是件奢侈品。我们根据不同年龄、不同层次的|听众需要,播放了广播剧《夜幕下的哈尔滨》,长篇评书《杨家将》。何占豪、陈钢的小提琴协奏曲《梁祝》。马连良的《借东风》、周信芳的《萧何月下追韩信》;新凤霞、赵丽蓉演唱的《花为媒》,常香玉、马金凤演唱的《花木兰》、《战洪州》…
粉碎“四人帮”以后,一大批文艺作品解放了,大家又听到了侯宝林、郭启儒,马季、唐杰忠说的相声。这些节目都是我们从收音机里录制下来的,如果买唱片,要花很多钱,内容也没那么丰富。
我们跟着时代走。“祝酒歌”、“谁不说俺家乡好”,“在希望的田野上”,“我的中国心”…一首首好听的歌曲从大喇叭里穿出…
李亚北(左) 摄影王怀林
那时广播室也没有节假日,节假日反而更忙。上级领导要来走访,厂领导要到一线慰问职工,记得每年除夕值班,广播收拾完,已是夜里一点钟了。
喇叭里经常会传来“喜洋洋”的乐曲,那是又高产了,这喜讯会给我们带来实惠,这个月又有奖金了。
摄影 王 怀 林
设在楼顶的机房不通风,那时没有空调,夏天扩大机开着开着会因为温度过高跳闸,每次播完稿都是汗津津的。
北方的冬天是寒冷的。机房内常年不见阳光,如果不来暖气阴冷阴冷的。为了抵御寒冷,我买饭时会经常买一份“辣豆腐”。打饭的大师傅问:“能吃辣吗”?我说能,“好!能吃辣,能当家”!辣豆腐的价格不贵,白花花的豆腐上飘着一层红辣椒油,就着米饭吃热乎乎的,全身顿时暖和了。
摄影 王 怀 林
冬天上早班是比较辛苦的,要早起不能吃早饭。虽说定了闹钟,但总是睡不踏实。我的记忆中七十年代的冬天要比现在冷,雪也比现在下的多,但我却很喜欢。
下雪天的凌晨,漫天皆白,雪花悄然无声地飞舞着,四周静悄悄的不见人迹。我踏着厚厚的积雪,轻声吟诵: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在转播完新闻节目后,播放一曲朱逢博演唱的“北风吹”…我站在窗前,望着长长的上班队伍,新的一天开始了。
摄影 王 怀 林
1981年的严冬,一个干冷的下午,我上晚班,在播稿时就感到很不舒服,感觉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此时我已过预产期十三天了。艰难地挨到播音结束,我扶着楼梯走下楼,吃力地往家走。我和赵凤云老师是邻居,赵老师一看我这样,让我赶紧到医院。医院离我家很近,妇产科值班的李俊英大夫一看到我便打趣地说:“你可来了,你再不来我们也要去请你了。”她给我做了检查,让我躺下休息。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疼痛中,我听到了侯秀英大夫急促的声音:“快!上产床!”在我的记忆里,当时职工医院妇产科没有护士,所以侯大夫也赶来了。
凌晨5:20分女儿出生了。
摄影 王 怀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