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首先要说，非集合概念下的“人”，个数有成百上千万，其本性是难以一概而论的。至于集合概念下的“人”这种生物的本性，大概尽如那些诗人所赞美或所唾弃的一般英勇伟大或卑劣丑恶。我们摸不清楚每块土豆重多少、体积多大，但我们知道土豆大多是长在地里的（至于种在营养液里的，且另当别论，那是人类干预自然的产物），这是普遍的生物规律。人类的本性虽然牵涉到心理，但心理也是基于生理产生的。用土豆类比大抵可以明白“集合概念下的人的本性是确定的”。

由于我们谈的是本性，必然是先天产生的，而非后天影响的。以下论说中都要注意。

每一个个体的“人”，都是动物。既是动物，便有动物趋利避害的利己本能即兽性（这个词没有贬义），这是刻在基因里的；但人类在漫长的演化中，为了适应社会生活以便获得生存的优势（这有利于生物生存繁衍），会出现一些不符合利己本能的行为，诸如我们文化中的奉献、忍耐、克制、助人。能够适应社会生活的人按照优胜劣汰的想法，其基因更容易传承，因而现代的人类能拥有这些源于基因的优秀品格。这便是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好心肠。而人性便是这么来的。

人性与兽性的对立构成了“本性”。（颇有马克思主义里“矛盾”的意味，对立而统一）

我认为，我们生活中的普通人们，大抵就是先天上的“兽性与人性相平衡”。因而虽然也会有好吃懒做的毛病，但是很少触及道德的底线。害怕死亡因而不愿为人牺牲是很正常的兽性，反倒是能克服兽性牺牲自我的人不像一个动物。

我们说了普通人，但是并非人人的基因组合都是正好“兽性与人性相平衡”，因而也会有不平衡的人。瞧瞧我们生活中那些特别善良的人，他们基因中的人性多一些；那些比较自私而且不为他人着想的，他们兽性多一些（或许这不关兽性的事？但我只是想给你举个例子而已）。

总体而言，兽性与人性相平衡的人占多数，他们兼具兽性与人性的生存优势，不断壮大自己的占比。而越是走向极端的“兽性”或“人性”则数量越少，直至为零（再次提及“矛盾”这一概念。越极端则矛盾越激烈）。

以上是我对通常本性的理解。我想再谈谈极端的本性以及后天教育等话题。

许多智人们都混有尼安德特人的血统。类似的，我们也并不奇怪有些“变态心理（这是一个中性的心理学用词）”夹带在一些人的基因中。（客观来讲并没有所谓正常与变态。当满世界都是杀人放火的疯子，维护正义的你对他们来说就是变态。这是相对的）他们的大脑天生与别人不一样，对于情感的感觉也不一样，从而导致先天上的心理变态，塑造出不一样的人格。

心理变态者并非“没有是非观念”，而是“是非观念畸形”（与普通人相对）。他们无法理解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在别人眼里怎么就是错的，就像一个怀疑主义者一样找不到事情的答案。这个时候，简单的规劝是愚蠢的。

当他虐待小猫咪而你制止他时，他会问“为什么？”

你说：“因为猫是生命。”

他问：“为什么不能虐待生命？”

你说：“因为生命值得尊重。”

他问：“为什么值得尊重就不能虐待。”

你烦了，直接走开，不再回答。这成了他的胜利，你的话并没有道理。

我没有更好的方法（这是心理学家的专业），但我强烈反对以上对话形式的规劝，因为这些问题目前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很好地回答，包括哲学家。

我没有研究过伦理学。或许我们习以为常的道德其实完全没有依据，只是我们的刻板观念罢了（道德的内涵随着时代推移激烈地变化，难以捉摸）。好比黄山就是一堆石头、泥土和树木，哪里会有什么气势磅礴、雄壮威武呢？不过是主观的感受罢了。试图回答心理变态者道德上的问题只会走入死胡同，更别提他们大部分缺乏情感的能力。

是否先天的变态心理不可避免地走向毁灭呢？不一定。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如同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具有激励意义。

一位研究心理变态的心理学家偶然扫描自己的大脑，发现自己与心理变态者的大脑构造如出一辙。往上翻族谱，他的族系里面几乎都是穷凶极恶的犯罪者，这是先天基因的遗传。

但他自己的生活却很正常，家庭美满，有自己的孙女。他成长的过程中确实出现了一些性格上的缺陷，但别人评价他大体都是阳光、友善的人。据他自己的猜测，他之所以没有像祖先一样成为犯罪者，是因为自己从小生活在充满关爱的家庭环境中。由此可见后天教育的影响力足以扭转先天基因的影响。每个人都有完善自我的机会。

我们在关爱（而非溺爱）的环境下成长，学习到一套充满爱的道德与逻辑观念，作为行动指南，同时学会克制自己的兽性。

而人之所以由善良变邪恶，又是一个后天影响的话题。

请注意，那些因为贫困而偷窃的人并不邪恶。他们大多清楚偷窃是不正确的，但是由于生存的兽性而不得不违背自己内心的正义，做出良心受到谴责的错事。我们真正要谈的，是那些做了“坏事（我们觉得的）”却还心安理得的人。

那些由善良变邪恶的人，他们成长的过程中或许没有养成雷打不动的道德观，但也倾向于善良的一方。他们本是普通人的一员，但是在经历特殊的事件后一些道德观念被敲碎（参考“怀疑主义”的最高阶段——“虚无主义”者们，他们没有道德观），道德观遭遇重塑，从而把作恶划入逻辑思想上的“正确”。

为什么那些违反正义的人能逍遥法外，假恶丑能存活于社会而不被制裁甚至反过来影响正常人，这是执政者要背负的责任。所幸此种情况，我目前生活的社会尚且不严重。

你或许会问，这些人为什么如此不坚定，无法在丑恶面前守住自己的道德。请你记住，并不是每个人都拥有那些你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

当你面对丑恶时，你的身边可能有亲人、朋友、师长，他们的爱使你的信念不至于崩溃；你甚至还有宗教寄托。而这些人却是孤军奋战，直到被丑恶吞噬，沦落为邪恶的人。

爱是目前的科学难以完全解释的事物。但可以确定的是，爱是我们得以超越兽性，主宰自己行为的根本。一个长期得不到社会的爱的人，其“来源于社会”的人性也会渐渐消退，盘踞内心的兽性则会占据上风。由此容易产生心理上的问题。与他人真挚的交流是治疗心理问题的良药（注意我的限定：“真挚”。这可不是说说笑话扯扯家常就能顶替的）

请给别人多一点爱，这样对你的生活也有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