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方温润潮湿土壤里长大的人,突然在影像中看到了这片土地西北端的干涸荒芜的戈壁会觉得惊奇,会觉得原来在自己的国境内还有这样凛冽的一幅景象。在其他时刻对于西北影像有过记忆的人依旧还是会在这一刻喜欢上西北特有的戈壁荒漠,加深对西北苍凉肃杀的印记。
以至在未来可能的某一时刻,走下汽车的神奇传送门去到西北时,对荒漠土地的熟悉感悄然而至,踩在尘土里,你可能会想象在某个夜晚、某个黑暗之地所观察过的发生在这片毫无人迹的沙漠上骇人的、荒诞的故事。想象自己在这荒芜里会发生些新奇的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当然未来一切可能都不会发生,从来没去过西北,去到西北也从来没有觉得荒芜凄凉,甚至会觉得有一点点独特的热闹在这片地域上演。这些感受都与个人有关,它可能是在想象中,也可能在现实中。可能现实与想象混杂在一起让人分辨不清。
它们的模糊混乱,是因为在假想世界里,那些失意的、落魄的人可以找到一片安静宁和,以躲避现实世界中随处而来令人窒息的压力。这种压力来源于别人的欺凌,来源于自身在金钱或婚姻上的无计可施。因而假想被当做了现实。中国人将这种逃避的方式称之为“阿Q精神”的体现而西方则用犬儒主义论述。也常有人将鸵鸟在逃跑时将头插在沙子里的行为用来形容这类逃避的人群。
因此,导演在影片中将王学兵的角色身份设定为鸵鸟贩子的意味则不言而喻。王学兵饰演的二勇教授孩子一套“鸵鸟拳”以抵御同龄人的霸凌时,那种对于现实世界逃避的软弱,却又要反抗着少受伤害的挣扎则贯穿起全片关于人遭遇苦难时的无奈与些许不想满盘皆输的坚韧。
走出一条不会输得那么惨的道路,好像是可以选择的。但《未择之路》恰恰是另一条未被选择的充满艰辛布满尘埃的路,也才是人生际遇里被安排好、多数人没得选的路。而大多数人也总是漫不经心地走上死路。这句颇有哲思的话语,成了全片结局的最好注脚。
也才想起,原来在1年前,我对朋友说出:“你要知道,这世上的多数糟糕总是不请自来缠着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如影片展现出来的故事一样对世事感到悲观。
当然,是世上这所有糟糕的,美好的故事在人的交往过程中不断地在多方之间相互勾连串联起来形成了我们看到的复杂社会。这社会里的人总显得那么被动地让生活推着前进,又显得主动地跳离生活的大手,用一种人所特有的坚韧、闪光去抵抗、拒绝向着前方的悬崖走去。
就如,电影里大人和孩子,在一片荒芜的戈壁里去到唯一的湍急的河流边,在枯朽的船里拿出一盒美丽的玻璃弹珠。这样的行为是那么地富有诗意,至少值回票价。就如,在湍急的河里,小孩问:“我以为你死了。”而大人回答“我刚刚只是在水里睡着了”
或许这就是大人经常骗人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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