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O一七 · 秋凉
秋凉的风吹过苔藓斑驳生长的窗台,吹过一坨坨锈灰的铁窗户,再进到室内的时候,已经连发丝都只能吹起几根了。严格意义上来说,现在还不算是秋天,说是夹着夏天尾巴的一个凉爽日子比较合适,但是无所谓,毕竟过掉立秋日说是秋天也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小时候,对于二十四节气这种的东西,从来都是没有关注的,这在小孩子的世界里已经算是知识范畴的内容,没有丝毫吸引力。可是不知不觉间,倒是开始关注这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开始清清楚楚的知道每一个节气日,也许是因为生活里面值得庆祝的日子太少了,每个日子的特别之处便开始变得难能可贵起来。
阿花到实验室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十几人的办公室,只看到两个头从高高的桌子隔板上微微移动着,对于她进来的异动,也只是稍微大幅度的后仰了一下。阿花并没有从隔板上对上他们的视线,他们显然是发现,抬头依然看不到她,索性也就放弃了,毕竟大家每天都是这样稀稀拉拉的进来,若是每次进来一个人都恭敬起立,行注目礼这么正式,似乎有些过头了。
相比来说,阿花对于那个在桌子后面,稍微后倾的的发顶更有亲切感。其实阿花也是这个月才来这个实验室的,不过,多来几次,也可以从相对应的座位区分出那个发顶对应是哪个人。渐渐的,她发现其实相对于每个人的脸,她更清楚每个人头顶上有几个漩,每次进来时他们后倾的角度,以及他们坐在桌子的靠左侧还是靠右侧。
所以说,有时候人和人的相处还真是捉摸不透的,有时候我们需要记住每个人的名字,认清楚每个名字里面生僻的字词;有时候我们需要认清每个人的脸,包括他脸上的痣是在脸上还是额头上,以及脖子上的胎记;有时候,我们要记住的不过是每个人的发顶,圆的,尖的还是秃的。
这显然有意思得多。
热水壶开始“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烧水都是放在进门处的地上,因为那儿有一个落地插座,阿花只能从声音分辨出水开了,热气冒出来,从秋玲顺着隔板看过去的高度,一般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这样凉爽的天,是适合喝点热水的,一整个夏天过去,已经很久没喝过热水了。夏天的日子,每次都是抱着一大瓶飘着冰块的水来对付炎热的天气,看着在水杯里晃荡的冰块,总感觉冒出的汗珠会跟着蒸发掉一些。
下了几天的雨,温度渐渐的降低了,尽管还没有看到路边那些树有落叶的迹象,都还是葱葱郁郁的绿色。但是树叶变黄,其实也就是那么几天的时日,等到发现时候它便是纷飞飘落,铺满一地了。
阿花端着杯子去装了一杯热水,顺便放了点花茶,记不清是哪次逛街的时候买的花茶了,混杂着几种花,只记得当时逛到街尾的时候,什么也没买,总感觉若是空手而归,出门一趟似乎都白费了,看到一个小店,转了一圈,发现就这花茶美得很,准备买回来,找个玻璃瓶装起来当装饰品,索性就拿了几个小袋子,店里的花茶都是有小袋包装的,很是方便。
喝了一口,微微的花香,微微的苦味,比想象中好一些。
窗外吹进来的风依旧是若有若无的,不过从电脑屏幕反光,可以看到窗台上那盆铜钱草在左右摇摆。